这样的猜测在朝堂中也并不罕见,皇帝的一举一动在朝臣看来都是天大的事,最甚者便是皇帝在为某皇子寻“靠山”时,朝臣们对封诰的猜测。
朝野皆知当今太子好诗书、不善政论,适逢皇后嫡出的小儿子与某武将世家挂钩,大胆些的朝臣已然开始猜测换太子。
“其实那点兵马不足以撼动皇权,魏表兄做再多无非是想自保,如今还被提防着。父皇也没有什么易储之念,一切纯属巧合。”
许瑜对这些传闻了然于心,可据他探查,自己父皇并无其他心思,除了将最得力的晏锦拨给自己,一切如旧。
纾雅轻叹,尽力平复心中忐忑:“但愿如此”
听他亲口说出这事,纾雅才算放下一块心结。
沉默间,她蓦然想起一年之约,即便魏垣真有什么不得见光的事瞒着她,一年之后他们也该一拍两散,互不相干,再如何担心也只是庸人自扰。
可她就是担忧了一回。
察觉纾雅眸底异样,许瑜开口:“和以往不同,今日据实相告。”
她并非纠结那些言论的真假,只是思考着自己那份担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了许瑜这话,纾雅霎时收敛了情绪,将话锋反转:
“殿下也知道自己喜欢诓人,既然今日据实相告,那可否告知妾身,殿下看中妾身妹妹,可是要纳她为妃?”
许瑜惊诧:“我何时想娶亲了?母后一厢情愿,八字还没一撇。”说罢,他将双手撑到桌面上,作势起身,可刚直起上身,又偃旗息鼓:
“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就罢了,最好一年之后,或许一年内还能遇见心上人。”
童稚气息扑面而来。
“殿下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军营之事稍有起色”纾雅不依不饶。
“那是当然”许瑜嗫嚅,顺势往下解释:
“我还缺些助手,前一阵求了应辉许久,可他嫌我败坏了他的名声,总不肯来,若韦姐姐一年后归家,可否考虑来我这儿?”
他果然知道纾雅与魏垣的假婚契书。白天无意间听到两句,他的六哥许玦分明就说过为纾雅招什么,结合他们窘迫之态,想来只有招婿这一条。
许瑜一席话,算盘珠子都蹦到晏锦脸上了,他几欲发笑,艰难抿嘴,右手半成拳,掩在唇边。
在皇后面前时纾雅就纳罕,他为何老是说她的好处,不担心皇后起疑,怪罪下来吗?如今他知道假婚之事,说出这番话,纾雅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好在他没说得那么绝对,她就全当字面意思,搪塞过去也就罢了:
“妾身本就愚钝,殿下要是需要女军师,内廷女官中佼佼者众多,不妨一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