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嘶鸣，骤然响彻。
上万骑兵，化作了一道钢铁洪流。
在战阵的环绕加持之中，宛若一道海啸般。
呼嚎之间，奔腾而出。
阿怵昏迷了很久。
也许是在挽歌战死之前，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它自己，已经记不太清了。
庆幸的是，那个时候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了悬念。
人族的溃败，是肉眼可见的，更是可以预料的。
所以阿怵即便是昏厥了过去，他的心里依旧是平静的，安稳的。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的耳边开始再一次变得嘈杂、混乱。
喊杀声，震动声，变得强烈无比。
以至于昏迷状态的阿怵，都不禁被这声音给影响到。
直至猛地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他依旧躺在担架之上，身下是四名负责抬着它的精锐蛮族。
这让它的位置很高，加上本身就在土坡上的高度优势。
在睁眼的那一瞬间，它就看到了远处的战场。
下一秒，阿怵便呆滞住了。
因为它看到了，蛮族们正在被无情的围杀。
它看到了，那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人族骑兵正在快速纵横。
它更看到了，一名人族大儒，正浮于天际。
利用那如死神镰刀一般的恐怖舌剑，一次次贯穿蛮族阵地的要害部位。
或许一名人族大儒，想要全歼三千多人的蛮族军队会比较吃力。
毕竟蛮族如果数量够多，且疯狂逃窜的话，大儒也未见得就能留下所有人。
可如果这名大儒，手下还有着万人的骑兵大军。
外加面前的蛮族们，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并且全然不会逃离的话。
那么蛮族军队的灭亡，就只剩下了时间问题。
阿怵眼睁睁的看着那群跟着自己前来此地的蛮族们，一次次被骑兵的队伍冲散。
被骑兵们的长弓收割，被马蹄无情践踏。
它能做到，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
没有蛮族比它更清楚先祖之魂的副作用了。
那种激发蛮族潜能与野性的力量，在大大提高蛮族们战斗力的同时。
也会摧毁它们本就不多的理智和智慧。
也正是因此，它才在释放之初，就没有选择坚固或是石牛。
在它看来，底下的蛮族们就算是疯了，蠢了。
只要石牛还是清醒的，那就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其余的蛮族们，也未见得就有多么机智。
可现在，那群没有了智慧和理智可言的蛮族们。
在面对人族大儒境强者的绞杀时，却也都不知道逃离了。
如果是在之前，阿怵坚信哪怕是那些蛮族们再怎么愚蠢。
也不至于在看到那样的人族强者后，还打算上前拼命的。
然而一切的一切，在它释放先祖之魂，在它昏迷的这段时间里。
已经将事情的结局，完全引导入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阿怵完全无法掌握的方向。
也是将一切导向深渊的方向。
“那些人族是从哪里来的？”
阿怵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可在它身下的四名精锐蛮族，却只是呆滞的抬起了头。
一脸茫然的看着它。
在这一瞬间，阿怵感受到了绝望。
在这支蛮族大军里，只有石牛和坚固自始至终，未曾被先祖之魂洗礼。
而现在，那唯二的两名蛮族。
却已经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