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也意识到头顶的这个玩意儿不是个好相与的,于是掂量一番决定先走,改日再来解决他们也不迟。
或者,今晚就直接带着若儿走算了,等她恢复了记忆,一定会原谅他的。
说干就干,张淮手势一变,五指间变化不停,很快便出现一阵旋风将他包裹其中,眼见便是要溜之大吉了。
“哼,今日便放过你们!改日必当取你们的项上人头!”
走之前,张淮恶狠狠的放了一句狠话。
同时,净空屈指下压,硕大的座钟便自张淮头顶压下,将其笼罩在内。
于是,张淮话音刚落,身周的旋风便消失无踪,而他只能张着嘴,透过眼前的淡金色钟壁望着二人,束手无策。
“狠话都没放完就被对手给抓住了,很尴尬很没面子啊!”
钱芊背着手,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走近张淮,压低了嗓子像配音一般说道。
张淮面色难堪的不行,随即各种掐诀打拳,试图挣扎脱困。
而钱芊则是屈起食指,学着净空每每敲她脑袋的模样,轻轻敲了一下钟。
“Duang!”
浑厚响亮的钟声当即震得张淮头皮发麻,身形不稳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这钟不是咒语凝成的?那钟面上还有各色佛言卍字呢,怎么还能被敲响呢?!
哪家佛修的咒言护身法钟是真当钟用的,不都是防御型么!
张淮人都被她敲傻了,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给咒言钟加上普通座钟的功能。
钱芊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见现在有人能品尝一遍她受过的苦,不免更加愉悦了,坏心眼的在钟面上挠了一爪子。
这一爪子还是变换成原形的狗爪子挠的,那锋利的指甲简直不是人指甲能与之相比的。
随之而来的抓心挠肝的难听难受之感,也不是人手能够挠出来的。
一挠之下,张淮只觉得这震耳欲聋的糟心声音从自己的耳膜传到五脏六腑,流满了四肢百骸,简直是既恶心又痛苦,这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难受间,他瞥见钱芊还没来得及变回人手的狗爪子,目光一凛,颤声说道,
“你、你既身为狗妖,为何,为何要偏帮这和尚!他们人类……他们这些修士没一个、没一个好东西!你、你怎可不顾妖族、妖族……”
张淮蜷曲着,奋力从齿缝里挤出话来劝钱芊反水。
可钱芊听着只觉得好笑,反问道:“你说他们人类没一个好东西,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人欧阳小姐?见色起意,哼哼,还是你要说她和别的人不一样,她是最特别的……”
“大叔,照这么说你肯定是妖族咯,你活了多少年人类才能活多少年,凭什么就说人类一定比你这样的妖精更加奸诈狡猾呢?你要是个好的,纠缠人家小姐干嘛!”
张淮身上的难受劲儿刚一过,钱芊手痒的又拍了一巴掌上去,这连番冲击之下,令张淮的话语越发不成句子起来。
“你、你不懂……我与若儿、她……”
净空见钱芊一脸顽皮的样子,知道她意犹未尽,可看着日头越发下沉,皎月也冒了头,便出声劝阻道,
“行了,你先别折磨他。一会儿夜市开始,叫百姓看见恐会引起骚乱。先回客栈再说吧。”
说完,不等钱芊同意便五指一收,那硕大的座钟便骤然缩小,连带着里面的张淮一起,晃悠悠的被净空一并握于掌心。
见状,钱芊对他这一手越发眼热,眸中精光闪烁着,央求净空回去了一定要教会她怎么玩钟……不是,是怎么使出这一招来。
净空笑着,点头同意。对于钱芊提出的任何有关学习法术的请求,他从未拒绝过。
分明他们二人并不是师徒。
钱芊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见净空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心中对他的好感不禁又加深了一分。
二人回到客栈便将座钟变回了原状,张淮仍旧被困在里面,此时虽脸色苍白但好歹有了说话的力气。
只要钱芊不心血来潮的再敲上一记。
“说罢,你跟欧阳家的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钱芊再度变出狗爪,笑的像个土匪,逼迫良家妇女张淮说一些难以出口的话,并且人家越是不说,她就越是兴奋。
就在张淮有种‘吾命休矣’的绝望时,净空却突然慈悲心大发的将钱芊拉了过去,笑着说道:“莫慌,今日的晚课还没做,做完在逼问他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