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这场雨便下了起来。这雨一下,就下了三四日。顾凉月经过歇息,也好了许多。
因为马上就要生产的缘故,是以顾凉月仅仅是在府中闲时转一转。
顾父、顾母与顾安珩倒是来看过她两日,只不过又因为害怕扰了顾凉月歇息,所以仅仅是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月底,太子从徐州回来了。徐州的重建,离不开太子的辛劳。而太子的辛苦,亦是深受徐州百姓的信任。
承宣帝虽然对皇后无感,可是太子是他的儿子。又因为品行端正,所以对于这个儿子也是满意的。
徐州的这些日子,太子不仅黑了、也瘦了。但不幸中之大幸,此次疫病他并未感染上。
是以,皇上特意给了太子半个月的假期。
皇后宫里,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是感慨,“儿啊,这些日子你在徐州受苦了。你外祖父走了,你歇一歇,咱们去祭拜你外祖父。”
“是!”太子点点头,歇息了一晚就去了欧阳家祖坟。
欧阳家的祖坟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皇后看着自己父亲的坟墓,满目悲伤。因为欧阳家、因为欧阳家的大计,欧阳太师连忌日都不能过真正的。
皇后跪在墓前,“父亲,女儿来看您了。”
过了这么久,她才能来祭拜父亲。她这个女儿,当真是不孝。
太子看着她这般悲伤,以为皇后还没有从悲痛之中缓过来,“母后,外祖父缠绵病榻多年,如今能够在睡梦中安稳离去,已是很好了。”
皇后没有出声,没有人知道欧阳太师真正离去的样子。就连她,都不曾看到。只是从兄长口中听说,欧阳太师离世的时候面目狰狞。
听着自己儿子的劝慰,皇后心里的苦可谓是说不出来。临走前,皇后特意给欧阳太师又磕了几个头。
出宫一趟不容易,下一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儿啊,你当真你外祖父的面,能否答应我一件事。”皇后一脸的严肃。
闻言,太子眼中有些愣,“母后,什么事?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儿子一定会应下来。”
“你外祖父的遗愿是希望你继承大统,保欧阳家长盛不衰。当着你外祖父的面,你必须保证。”皇后眼中满是坚定,生怕太子不答应。
太子眼眸微紧,他是当朝太子,若是不出意外他必然是要坐上皇位的。但是,他不能保证欧阳家长盛不衰。”
这些年,他在朝堂之上看得很清楚。欧阳世之保持着朝政,背地里不知道搞出了多少的事情。
欧阳世之的为臣之道,她并不认同。
皇后看他始终不语,有些急了,“儿啊,你难道不答应吗?你难道,要让你外祖父死不瞑目吗?”
欧阳太师以身作局,为的就是让太子早一日坐上皇位。可是,他如今连个承诺都不愿意给。
太子沉了沉眼眸,良久才说道,“母后,继承大统,我会努力。可是,我不能保证欧阳家长盛不衰。”
“这件事,事关江山社稷。我不能让黎民百姓,陷入困境之中。”
江山社稷,对于他而言要比欧阳家更重要。
皇后满心满意的为了欧阳家,却从未替他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