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山闻言皱着眉拍了拍胡乡长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激化矛盾了。
胡乡长见状便再度说道:“都事已至此了,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你还想怎么着?领导都答应会赔你钱了,你还想要什么?”
那个李三叔此时气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胡百生,你说的就不是人话,这是钱的事吗?”
那胡乡长闻言看向了李三叔:“老李头,我看你年纪大,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今天我还就把话放到这了,这个坟,你们同意迁也得迁,不同意迁也得迁,现在主动同意迁走的,乡里可以申请在原补偿款上给你们再加些,但要是执迷不悟的,坟你到时候也得迁,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后果自负我告诉你们。”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这胡百生在基层和农民间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他是最清楚这些底层老百姓的,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吃硬不吃软。
而这时见村民间有些异样的声音了,一些年轻些的人害怕了,有些动摇了,所以高洪山见胡百生的这一招有用,于是也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红脸的活彻底交给了胡百生,到时候,只等在多数村民都答应下来之后,他再扮演一下白脸稍加安抚给点承诺,恩威并施,这事也就成了。
可动摇的总归是少数,一些年纪大的,在祖宗这两个字的意识上,尤其是能轻易被金钱和威迫妥协的。
率先打头阵的还是那个李三叔,他指着胡百生的鼻子骂道:“后果怎么样?你告诉告诉我,有什么后果,你个小王八羔子敢动我家的坟一下你试试?”
胡百生见这李三叔三番两次的出头,早就不耐烦了,见高洪山也在给自己撑着腰,于是胡百生一点也不忍让了,如果今天要是被这老头给欺负了,他日后还怎么在乡里立威,就听他一手叉着腰一手也指向了李三叔怒道:“老李头,你少在这倚老卖老,就动你家坟怎么了?你要是再敢破坏县里的招商政策、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你信不信?”
李三叔闻言也不示弱:“你抓,你现在就抓走我,老子要是皱一皱眉都算我这辈子白活。”
说着李三叔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座坟说道:“我们老李家在这个村里住了几辈子人了,知道为啥大家都给我几分面子吗?那里埋着的,是我爹,知道他是咋死的吗?当年我们的战士,负了伤在我家里养伤,日倭搜查不到,把我爹抓到村里折磨了一天一夜,我爹都没暴露负伤战士的藏身之处,所以大家才给我们老李家三分薄面,几十年过去了,你现在也要抓我走,好,你抓吧,老子要是吭一声,都不是我爹的儿。”说着,李三叔把双手并拢朝胡百生面前送了送。
众村民听了李三叔的话也都激动了起来,就连那几个动摇的都又坚定了起来,就听大家都纷纷说道:“抓走吧,把我们都抓走。”
胡百生这时被一众村民的气势压的也有些胆颤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们你们,你们就是些刁民。”
凌游见状,走出了喧嚣的人群,然后将手机又放在了耳边说道:“郑省长,您听到了吧。”
郑广平岂会听不到,只见早就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听一边在办公室里踱着步,脸色阴沉的吓人。
“我知道了小凌,我现在就派人去了解这件事的始末,让你见笑了,晚些回北春来吧,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见一面,毕竟你看到的这一幕,不能代表所有,但让你留下这个印象,我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