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土里爬出来。
苏澈有些想不通,剑魁、盲算子、玄长老虽然在刚刚的战斗中受了伤,但现在也不至于连一战之力都没有,况且身后那些极乐净土仅存的僧人当中,也有一个五品境几个六品境。
这老头什么来路,敢这样叫嚣?
还点名问那位徐大真人的下落。
语气听起来,也不怎么和善。
苏澈心里面觉得有些古怪,不过他还是打算上前一步问问情况,交涉一二,只不过他这一步还没迈出去,玄止戈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面,按住了他。
连这一步都不让迈出。
苏澈转头看了看玄长老等人凝重的面色,顿时明白这瘦得跟刚从地里面爬出来似的老头,应当远比他预计的更为危险。
“阁下是……何人?”
瞎子发现自己竟然看不穿这拦路老头的底细。
天机都窥不破。
只是隐隐察觉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瘦骨嶙峋的老头直视着丁抟。
仿佛能够透过黑布的遮挡,看到他的眼睛。
老头沉声说话间的喘息声,就如同一个年久未用的旧风箱,日积月累的灰尘堵住了大部分风嘴,但随着风的一进一出,灰尘也被喷了吹来,风声渐渐顺畅。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何人。”
“你们都很……不俗。”
“但我只找徐年。”
“他……偷了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
“你们老实交代他的去处,我便放你们一条……活路。”
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已经入过土的老头。
要放剑魁、盲算子、玄武大妖以及一众净土高僧一条活路。
这故事哪怕放在酒楼里让最喜欢摆弄噱头的说书先生来说,都得要被酒楼里的客人们喷唾沫甚至是砸杯子。
这合理吗?
说出来也怕被风闪了舌头。
大言不惭,引人发笑。
但是即便是洒脱豪爽的沈良都笑不出来。
只是默默猛灌了几口酒。
玄止戈运转着妖力。
丁抟手里的卦幡随着拂过满地嫩芽的微风轻轻摆动。
然后瞎子便给老头指了个方向。
“冤有头,债有主,徐年他往这边走了,阁下若想寻仇,尽管去找他。”
“好,你们很……识相。”
瘦骨嶙峋的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朝着瞎子所指的方向而去。
那是与普济挟着徐年所化佛光遁向远方时,完全相悖的方向。
丁抟指了个反路。
随着他们和瘦老头擦身而过。
一众僧人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有些紧张,频频侧目打量着这不知因何能够震慑住剑魁等强者的瘦老头。
瘦老头言而有信。
确实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打算伤及无辜,没有对这些人出手。
分开之后。
直到雪原里的山野树林已经将彼此隔开了很远。
丁抟这才说道:“快些离开此地!”
寂长等一众僧人也听劝。
说快就快,没问一声为什么。
只不过他们快步走了没到一刻钟,便感觉到身后的一道强大而又恐怖的气势追了上来,然后不等大多数僧人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陨石坠地,就砸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