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蝶一觉睡醒，便觉得浑身乏力，坐起身缓了半天才稍提起些精神。
这和她往常醒来精神百倍的状态相差甚远。
不仅如此，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离她远去，心脏也嘭嘭直跳。
习惯性拿起铜镜看了眼，柳梦蝶尖叫一声将镜子扔远。
镜子‘咣啷’一声砸在马车门框上，发出的动静引来了外头的人。
柳靖之急匆匆掀开轿帘，神色焦急的喊，“梦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待看清柳梦蝶的模样后，柳靖之瞳孔放大，瞬间呆愣住了。
表妹的模样……怎么变了？！
柳梦蝶长相很清汤寡水，虽然不是妖艳那一挂，但胜在有一双好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会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感觉它在熠熠发光，能够夺人心魄。
柳靖之以往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双眼，可如今，它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使得柳梦蝶整个人看上去黯然失色。
不仅如此，她的脸也变了。
样貌还是先前的样貌，可无端给人一种苍老憔悴了十岁的感觉，不复往日精神。
她分明穿的还是昨日的衣裳，也没风吹日晒雨淋过，但就是不一样了。
察觉到柳靖之探究的目光，柳梦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柳靖之。
“表哥为什么这么看我，是怎么不如平常美了么？还是你觉得我变丑了？”
柳梦蝶笑意不达眼底，唇角微弯，眼神阴森森的。
柳靖之蓦然回神，笑了下道：“不管表妹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柳梦蝶冷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吩咐柳靖之，“把钱婆子叫来。”
钱婆子伺候人很有一手，之前几日柳梦蝶的妆发都是经由钱婆子打理的。
眼下她成了这个样子，便只能让钱婆子在妆发多下些功夫。
她还没见到太子殿下，计划还没有实施，不管发生什么，她的脸都不能垮！
很快，钱婆子上了马车。
许是柳靖之已经叮嘱过，看到柳梦蝶这副模样钱婆子并没有多惊讶，动作娴熟的替柳梦蝶整理好妆发便安静的等在一旁听候差遣。
柳梦蝶照了照镜子，见神采恢复了往日七八分，心情才好了些。
听着外头闹出的动静，柳梦蝶问钱婆子。
“外头这是怎的了，大清早的这么吵嚷，解差们也不管管。”
钱婆子细声解释，“是傅家旁支的那些人在闹，说昨夜吃柳家送过去的兔子吃坏了人，找咱们要说法呢。”
柳梦蝶轻嗤，“我好心好意给他们肉吃，他们反倒计较上我的不是了？”
钱婆子躬身凑在柳梦蝶身侧，谄媚道：“谁说不是，这些贱皮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自己个儿身体受不了都能赖到您头上，要我说，您就是心太软了，见不得任何人受苦。您往后就由着这些贱皮子饿着，饿到快死了，您再雪中送炭他们才能感恩您的好。”
柳梦蝶冷笑了声，夸赞钱婆子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随我一起出去看看。”
钱婆子应了声，顺手拿了件暗色弹花织锦斗篷披在柳梦蝶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