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头眼睛中的光彩一闪而逝。
满脸灰色。
禁卒可以解除尸毒。
但是在禁卒眼中白卒不过就是低等的存在,怎么可能为了区区白卒而去费心劳力。
“赵叔,禁卒能解除您身上的尸毒?”
林魂从赵头欲言又止的话中听出了意思来。
“呵呵,林魂我知道你是想救你赵叔的命。但是我们白卒的命本来就下贱,死了一个白卒就如死了一个臭水沟的一条老狗。禁卒大人们不会在意、天牢不会在意、镇诡司不会在意。”
赵头眉头越皱越紧,已经快要无法控制尸毒攻心的剧痛。
一边的赵美娥叹了一口气,从一边桌子上拿起一个烟袋。
小心的从旁边的小碟子里取出来一些特制的烟丝放入烟袋锅子中。
“刺啦……”
火石点燃烟丝。
烟丝燃烧,生出烟雾。
“爹,给你。”
赵美娥将烟袋递给她爹。
“咳咳……”
极度痛苦的赵头快要忍不住了。
一把抓过来女儿给点的烟袋猛吸了两口。
“呲呲……”
烟丝燃烧的烟进入他的肺、融入血液之后他的痛苦慢慢被麻醉。
“蛮地毒罂。”
林魂瞬间就闻出来赵头抽的烟丝为何物。
蛮地毒罂乃是一种毒草,晒干后、切成丝点燃吸入后有麻醉的作用。
白卒们大多都知晓这玩意。
赵头被尸毒攻心,剧痛不止只好用此下策。
赵头在蛮地毒罂的作用下方才缓过来。
赵美娥不忍他爹受苦,来到他的身后给他捏头。
赵均山则是哭着给他爹捏腿。
“林魂,禁卒大人们修炼诡术,自然能够解了这尸毒。可是……”
赵头见林魂不走,也自知时日无多。
能多和这三个孩子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
“可是什么?”
林魂追问。
“据说即便是禁卒们,要想解身上的尸毒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和任何一个禁卒都无亲无故,他们如何会舍得付出代价来救我。”
“还有,禁卒视白卒为不祥,怎么可能治白卒污了他们的手。”
赵头自嘲一笑。
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幼子赵均山。
白卒命贱。
竟贱至此。
“赵叔,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魂不屈的问道。
“林魂,不要有任何奢望!认命吧,叔我早就认命了。”
“苦了我的两个娃啊。美娥出落得如此漂亮大方,却偏偏出生在我白卒之家。
嫁了个短命的丈夫,死的比老子还早。年纪轻轻,连个孩子都没有就守寡。”
“我儿均山这么小,就要替我去干白卒。哎,我老赵要是能多活三年就好了。均山就成人了……哎……”
赵头已经认命。
用蛮地毒罂来麻痹痛苦只为能多活两日。
林魂在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魂早回去吧,我还有后事要交代那婆娘。”
赵头摆摆手,对着林魂笑笑。
看透生死。
也就无惧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