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凌来京城后,一开始还谨慎一点,后来就彻底的放飞了自我,吃喝玩乐样样都做,像个纨绔子弟似的,结识了不少人。
裴湛也搞不清楚胡凌要做什么,不过他是目前掌握的唯一个和面具人有直接关系的,盯着他总没有坏处。
裴湛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裴夫人和陶真都在等着他吃饭,裴湛很喜欢这种感觉,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在家里等着他,有一盏灯为他亮,有一碗饭菜为他留着。
丁俊的事因为在城西,加上今天下了雨,路上几乎没人,出事的巷子也很窄,所以这件事很少人知道,陶真和裴夫人也不知道,她们只当裴湛是在太医院耽搁了。
裴夫人见他平安回来,松了口气,嘱咐他喝些热水就回去了,陶真看他衣服湿透了,给他熬了些姜汤,还给他放了一些红糖。
裴湛喝了一口,便笑了:“我又不是姑娘。”
陶真却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淋的这么湿?”
这就不是淋了雨,感觉就像是在大雨中站了很久才有的效果。
裴湛将碗里的红糖水喝了,才道:“丁俊死了。”
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陶真就是一愣,陶真知道丁俊是谁,虽然没怎见过,可裴湛提过很多次。
陶真很意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怎么死的?”
裴湛将事情说了一遍,他习惯了什么事都问问陶真,想要陶真帮他理一理,有时候陶真给的建议真的很好,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该有的心智,这让裴湛一度怀疑,陶真来这里之前到底多少岁,但是他不敢问,怕被打死。
陶真只觉得心惊肉跳。
丁俊被杀了,还是在裴湛眼前,若是没有花铭,陶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她盯着裴湛看了半晌道:“得……得给花铭加工钱。”
裴湛“……”
裴湛喝了姜汤,又洗了个热水澡,感觉一身的寒气都被驱散了。
两个人躺在被窝里说话。
陶真道:“我们来理一理。”
裴湛点头。
陶真说:“如果丁俊说的是真的,裴家的事很可能就是因为给王爷世子们吃的那些毒药出了问题,才给父亲和裴焕招来了杀身之祸。”
裴湛点头:“这几个月我在药房里查了查,有好些药是都是寻常用不到的,还有一些药的用量对不上。”
陶真皱眉:“这不就当初裴家的罪名是一样的?”
裴家当初被定罪的关键就是贪墨了太医院的药材和银子,如今药房还是有这种情况,证明……
两个人对视一眼。
“这是宫中要炼制那种药,所需要的日常支出,药房一定还有一个账本的。”
陶真只觉得心惊,这明明是皇室内部的秘事,是皇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可最后却有人用这个搬倒了裴家,而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一定是知道这件事,那么裴家的冤屈很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可皇上却选择了装聋作哑,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陶真脸色不好:“能做这件事的,没几个人,咱们已经查到了这里,离查出真相也不远了。”
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件事背后的人,一定是权势滔天,她和裴湛两个人能报得了的仇吗?
皇上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他是旁观者,他眼睁睁的看着裴家被冤枉,看着裴庸和裴焕死……
如今却还要裴湛给他当年做马的,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裴家的悲剧,裴家的仇人并不是一个,有人没有直接动手,可却是帮凶,有的人直接动手了,却又不是真正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