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缓了缓心神:“夫人,我也就不遮着掩着了,我家那小子曾与梁家姑娘说过亲,虽如今亲事不成,可我们两家毕竟有过交情。听说过些日子要将梁家母女没入营伎,我就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她们给救出来。”
李夫人面露为难之色:“蒋氏也曾与我有过情谊,咱们也同为女子,我也想帮着一二。只是梁家父子所犯之事并非小事,乃是贻误军机的重罪,在此风口浪尖下,谁又敢通融一二~”
张氏不过是一普通妇人,对这些国家大事并不了解,一下就被堵了回去。
风荷虽是奴婢,可跟在蒋氏身边多年,对官场上的事情或多或少也有所了解,知道李夫人这是在托辞不肯帮忙。
只见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奴婢知道此事让您为难。张太太也只是想知道可以通过什么途径,大概需要花多少银子才能将我家夫人和小姐赎出。还请李夫人给我们指条明路,日后定当衔草结环报您的大恩。”说罢给李夫人磕起头来。
李夫人看了也是心酸不已,想当初蒋氏陪着梁副尉赴任时,那势头也是一时无两,可如今~
她一示意,那姓陈的大丫鬟赶紧将风荷扶起来:“风荷姐姐,您快起来!我家夫人也是心善之人,能帮自然是会帮的。”
李夫人缓缓道:“我只知道那些个官妓要想赎出,就得去教坊司。而赎身一般需要上千至上万两白银不等,当然这要根据那些个伎子的身价算。营伎则归营属管理,这个我家老爷是没有门路的,其中关节的疏通恐怕还要你们想办法。只是~”
风荷赶紧问道:“只是什么?还请夫人但说无妨。”
“只是如今朝廷上下均关注这平叛之事,恐怕你们就算凑齐了银子要赎人,营属也未必会答应。当然,若一两年后,风头过去了,梁家母女若是被哪位大人看中或者你们疏通好关系花些银子也是能被赎出的。”
听了李夫人的话,张氏和风荷眼中的亮光熄灭了一半。
不过李夫人能给她们指出明路来,还是很感激的。
风荷从袖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前些日子,夫人逛了银楼,觉得这根簪子很是衬夫人您,早就想送来供您把玩,只是家里突然出了这事。如今见到夫人您,还请您笑纳。”说罢,她就和张氏谢着退下了。
李夫人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支雀头金钗。
李夫人将首饰拿在手里,不由得一声叹息。
回到家里,书杰赶紧迎上前去,“见到李夫人了吗?她怎么说?”
风荷将李夫人的话转述一遍
书杰心情也低落起来:“也就是说,蒋夫人和玉儿还要再多受一两年的苦了。只是这许多银子该从哪里筹措呢?”
风荷面带愁容:“前些日子为了准备大公子的聘礼和姑娘的嫁妆,买了不少好东西。只可惜都堆放在库房里,均被抄捡了。”
张氏突然想起前几日梁玉送过来的匣子,连忙进了内室取了出来:“风荷姑娘,这是前些日子玉儿拿来的,我还没打开,您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银子?”
风荷看了看秋菊一眼,秋菊点点头。
风荷从张氏手中拿了钥匙打开一看,里面有五张一百两面值的交子,十来件金银首饰,姑娘最爱的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也在里头。
秋菊看到那把匕首,眼睛一酸,又哭了起来。
风荷叹了口气,“这些满打满算也就价值八百两银子,赎一个人恐都不够。”
书杰纠结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我这就写信给姐姐,看姐夫那边能不能借些银子给我。”
张氏看着儿子欲言又止,可见屋内众人都一心为将梁家母女赎出想办法,只得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