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深吸一口气,叩了叩门。
只听屋里传来一阵慵懒的女声:“请进。”
梁玉伸手推开门,进了内室,只见杨管事坐在凳子上懒洋洋的挑选着妆奁里的首饰,与那日的严肃犀利成了巨大反差。
杨管事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梁玉?原来梁副尉的女儿?”
梁玉心里吃了一惊,可还是低头答道:“正是亡父。”
杨管事收回目光,继续捣鼓着首饰,“你父亲在京口大营里待了差不多三年呢~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过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你,进了营属的女子多是犯官的女眷,不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要想过得称心如意就得守规矩。虽说教习娘子们管的严了些,将你们训练的苦了些,可要想在这一干女子中表现突出,就得有一技傍身成为台柱子,否则外院的那些女子就是你们最终的下场。”
梁玉低着头听着杨管事训话,可那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状。
杨管事的对镜插起了珠钗,“好了,一会有人要来见你,你去外间等着。对了,这事你回去后可要守口如瓶,否则大家以后都不好做人。”
梁玉脸上又惊又喜,连忙屈膝行礼道:“杨管事放心。”
过了片刻,只听外头传来敲门声,“杨管事,我们是送胭脂过来供您挑选的。”
杨管事懒洋洋的起身,来到外间坐到主位上,对着梁玉吩咐道:“你去开门。”
梁玉赶紧打开房门,只见外头站着一位婆子和一位年轻女子,那年轻女子竟然是风荷;两人手中均拿着一个小箱子估计里面放的就是各种颜色的胭脂。
梁玉强压住心中的欣喜,面无表情的将她们迎进屋内。
杨管事对风荷道:“你去隔壁帮这位姑娘挑选两款胭脂。”
梁玉和风荷赶紧屈礼出去了。
来到边上的抱厦,风荷激动的一把抓住梁玉的双臂,上下打量道:“小姐,您瘦了。如今竟然穿这么粗糙的衣裳料子~”
梁玉苦笑道:“如今有吃有住,还有教习娘子教我们舞艺,日子虽苦但暂时还能过得下去。”
风荷道:“江公子也过来了,只是他不好进来探望。另外,江夫子还寄了两千两的交子过来,说若是不够的话她再想办法。”
梁玉哽咽起来:“江姐姐真是的~她又没有银子,定是找张姐夫拿的~”
“小姐,我们在外头租了房子,准备在这里暂时落脚。您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的,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想办法救你出来。对了,这里有些碎银子,您收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到哪里都需要打点。”风荷从箱子里拿出个荷包,里面大概有十两的碎银,“过些日子,我们再想办法进来看您。”
梁玉道:“看来是我拖累你们了。”
风荷眼中也有了泪:“没有夫人,又怎会有如今的我。”
两人平复了下心情,就回到杨管事的屋子。
杨管事的淡淡说道:“挑好胭脂了?”
梁玉从袖中拿出一小盒胭脂道:“已经挑好了,多谢杨管事的体恤。”
杨管事“嗯~”了一声。
那婆子道:“既然都挑好了,那我等就先回铺子了。”
杨管事的点点头,对着梁玉说道:“你也回去吧,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