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四肢健壮,肩膀宽阔,胸脯结实,那放置酒菜的条桌在他面前显得很是狭窄。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此刻他的身边并无人侍酒。
那角落很是隐秘,正好方便梁玉仔细观察,“奴家姓梁,特来侍酒。”
那男子抬眼看了梁玉一眼,并未多言,仍是自顾自的独饮。
梁玉仔细观其相貌,只见他长得倒也还算端正,更难得的是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并不是其他官员那么轻浮。
这女子的相貌韩世忠似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此时,一位将领端着酒杯前来:“韩兄弟,来,我敬你一杯。”
梁玉赶紧帮那姓韩的军官斟满酒。
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那将领道:“实在对不住兄弟你,老辛去邀功时我就在营帐内;我知那姓方的是你擒获的,也在童帅面前替你说了话,只可惜~你懂得,不过如今你也正式成为了有品级的军官,以后还有许多晋升的机会。”
韩姓军官虽面上并无喜悦之色,可也诚恳的道了谢:“不论如何,还要多谢杨将军美言,我们兄弟才能得上峰的赏赐。”
杨将军捶捶他的左胸,“西北边境还要靠尔等戍边保家卫国,以后军功有的是。”说罢,就又给其他人敬酒去了。
这位韩姓军官正是韩世忠。
等杨将军离开后,他落寞的坐了下来。
原来他才是真正将方腊俘获的英雄,想到此处,梁玉不禁由衷的钦佩起面前的这位男子。
梁玉将酒杯里斟满酒,呈给韩世忠,“将军英勇,当饮的此杯。”
韩世忠面露讥讽之色:“没想到如今我竟然要你这小小营伎来奉承我。”
梁玉虽被嘲讽,可并未变颜色,而是缓缓说道:“奴家原本也是将门之女,只因父兄在剿灭方腊时犯了错,方才没入营属。没想到替我报仇的恩人竟然就在眼前,还请您饮满此杯。”
韩世忠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因为这缘故方才没入营属,此时他为刚才的无礼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姑娘你父兄如今在哪里?”
梁玉眼中含泪:“我父兄已经因贻误军机之罪被斩了。”
韩世忠有些动容,一抱双拳道:“抱歉,我并不知晓此事。”
梁玉平复了下心情:“韩将军是从西北来的吧,我听您言语中还有陕北那边的口音。说来我父也曾在西北军营待了有十余年,也曾攻打过西夏军。我跟随父兄在西北待了有十年,也算的上是在那边长大的。”
韩世忠立马感兴趣起来:“哦,那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梁玉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父叫梁忠。”
韩世忠大惊:“你父亲就是梁副尉?当年我刚入军营,曾跟着长官与梁副尉一起打过西夏军。后来听闻他调离西北,怎的如今竟然……”
怪不得他看这位梁姑娘有些眼熟,原来她的眉眼神似她的父亲。
有了共同的话题,两人相处又融洽起来。
言谈中,梁玉似是不经意间提起:“我看那边都是些文官?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那池阳来的?我还想私下拜托他些事情。”
韩世忠打起仗来是勇猛无比,为人也是直爽憨厚,不疑有他,指着一位大腹便便,精神有些萎靡的男子道:“那就是池阳原防御使石大人,之前好像就是因为剿灭叛匪不力而被训斥。”
官职、姓氏均对的上,看来那人就是陷害我父兄的狗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