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殷老婆子都觉得,当年罗家的事情是她孙子殷宝业和高成几个小兔崽子干的;
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也只是受了殷宝业的连累,才被抓进了顺天府衙的。
若是官老爷要打要杀,都有她的废物孙子殷宝业接着受着,没她什么事。
没准儿,一会儿府尹大人治了这几个小混蛋的罪之后,她就能回家去了!
只要有勤兴侯府在,她就不怕没有好日子过。
因此,殷老婆子忍着脸上、手上火辣辣的疼痛,缩着脖子跪在那里,一声不出。
高成、魏风、赵甘、邓圭四人心中则是不约而同地都冒出了一股变态的快感——
这就对了啊!
当初是哥几个一起做下的事,如今的惊恐和绝望自然也得一起受着!
凭什么我们清醒着吓得要死;
而你却一直昏迷着,像睡着了一样没感觉!
现在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才是哥们儿!
殷宝业还在闭着眼拼命嚎叫着……
郑桐“啪”地拍响惊堂木,力道用得极大。
以致于郑桐的手都被震得直发麻。
一直闭着眼鬼叫的殷宝业被惊堂木惊吓得瞬间收声。
他强忍着两条腿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艰难地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躺在地上的殷宝业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看,房梁……檩条……
幸好他的脑袋还能动弹。
殷宝业转动脑袋,看到旁边的人都穿着脏兮兮、灰扑扑的罪衣;
一个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
还全都跪着。
这几个人……这几个人……自己都不认识啊!
不对,有点儿眼熟……
跪在殷宝业身侧的是高小四和赵甘。
殷宝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
本来都是一起鬼混惯了的痞友,平日里是再熟悉不过的。
只是这会儿,看着……就……有些不敢确定……
殷宝业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四?赵甘?
是……是你们吗?”
高小四和赵甘听见了,也只是微微扭了下头,看了殷宝业一眼,就又迅速地将头扭了回去。
殷宝业又扭头看向另外两个人,“你是魏风?他是邓圭?
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们这是……我们这是在哪儿……在哪儿啊?”
殷宝业被严坤带着捕快从家里薅了出来,直接就扔上了街口的马车。
殷宝业被拖下床的那一刻就已经疼晕过去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还有四个人跟他上了同一辆马车。
而到了牢房里之后,为了防止他们彼此串供,几个人都是分开关押的。
等再次将殷宝业带出牢房时,四个衙差拉胳膊扯脚脖子地提溜着他,他悲催地再一次疼晕了过去。
直到这会儿,他的眼睛是睁开了,可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地糊成了一团。
哥儿几个……这是到了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