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听说,鼓掌哈哈大笑。
“有点讨巧,算你过关了。”
赵轩本以为考较结束了,不成想老头接着道:
“周泽未渥也,而语极知,说行而有功,则德忘;说不行而有败,则见疑,如此者身危。
接着这段往下背。”
赵轩一怔,这老头不按套路出牌啊,这可不是考理解了,而是考记忆。
不过这个对他来讲还真没难度,记得应该是九岁时学的,背错一个字,还被师父搂着屁股打了三下,
那种酸爽,至今难忘。
“贵人有过端,而说者明言礼义以挑其恶,如此身危。贵人或得计而欲自以为功,说者与知焉,如此者身危……”
老头鬼的很,他这道题出的是诸子百家代表性人物,韩非子的《说难》(shuìnán),
要通篇背下来,这就很难了,而且老头还不是让他从头背,他随意的抽了第二段中的一句,让他接着背,难度自然升级。
赵俊楠在旁边,瞪大双眼。
他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生甥,经史子集都有所了解,但此刻他觉得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他是文科出身,这篇文章他自然听过,但要说背,那根本不可能。
还有一点最为关键,这是家里老爷子随机抽的一篇,那没抽到的呢?是不是代表小轩都能背得下来。
想到这里,他甚至都有种冲动,是不是找到那个大山,把赵继储也扔进去改造一下。
他并不知晓,赵轩自小的天份就极高,师父又格外的偏爱,所以对他相较他人,更为严格。
赵轩背完后,含笑看着老头。
老头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真是鬼灵精,这连我也考校了。”
赵轩低声说了句:“小子无礼。”
赵俊楠并不知道这爷孙俩在打什么哑谜,见自己儿子眼神茫然,老头微微不喜解释道:
“叫你没事多读读书,哪有那么多宴请应酬。
这小子刚刚故意每一段背错了一个字,这是看你老子能不能找出错处来呢。”
赵俊楠一听恍然大悟。
老头此刻越看赵轩也喜欢,没想到啊,最肖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外孙。
老子爱书,这个外孙看来也不差。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底蕴,未来可期啊!
“字写的如何?”
赵轩面上顿时不自然起来,赵俊楠眉头微皱,自己父亲应该知道小轩之前瞎眼的事。
“雪泥红爪,实在是见不得人。”
老头转身,从书柜里翻了起来,片刻拿出一本道:
“这里面有颜真卿的勤礼碑拓文,练字不在早晚,唯有勤字当先,记着好好学习,明年再来时,我要考较。”
赵轩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心想着,我再也不来了,看你老头能奈我何?
不过好意还得领,他致谢后,双手将书接过。
“听说你是孤儿,现在成年,怎么没想着找找父母?”
听到这个问题,赵轩面上的笑容不见了,不过没一会,他再度面带笑容道:
“不善为斫,血指汗颜,巧匠旁观,缩手袖间。”
老头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了。
赵轩这句话的意思,出自唐韩愈祭柳子厚文,意思就是,你把手缩在袖子里就行,何必多管闲事。
“爸,小轩来到现在,连杯水都还没喝呢。”
赵俊楠在旁边赶忙圆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