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下来,需要在沈如周治好公主之后。
永安帝心情不错地离开,将曹德海留下来监督治疗。
沈如周看着永安帝的背影,嘴角浮现微笑。
这次,萧辰衍休想再坏她的好事!
曹德海还惊诧中,扭头看向沈如周,却见方才还一副伤心样的沈如周,这会儿莫名地嘴角带笑。
察觉到曹德海疑惑的目光,沈如周忙敛起笑容,嘴角往下撇了撇。
她正要进去,这时萧辰衍走了出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萧辰衍眼神带着疑惑,看了眼曹德海,又盯着沈如周不动了。
沈如周斜了他一眼,不答反道:“把嘉宁郡主找过来吧,换肝一事宜早不宜迟。”
萧辰衍抿着唇,有些犹豫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换肝这事对身体肯定多少有些伤害,嘉宁那么小,能承受得了吗?况且,嘉宁未必会愿意。
沈如周懒得再多说,绕过萧辰衍,直接进了殿内。
曹德海对萧辰衍弯了下身,也跟着进去了。
萧辰衍拧眉,最后抬手一挥,让人去通知了嘉宁。
半个时辰后,嘉宁急匆匆地来到了德妃的宫里。
萧瑾兮生病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是方才听人说,母亲病重,沈如周今天就要给母亲治病,她一下子就急了,没有细问,连忙冲了过来。
她和沈如周之间一笔笔账,她都记得清楚,恨不得要了沈如周的命,母亲怎么还让沈如周给她治病?万一沈如周害了母亲怎么办?
来到萧瑾兮面前时,嘉宁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忙坐到床边,抓住萧瑾兮的手。
“母亲,您怎么样了?”
萧瑾兮看她这气喘吁吁的样子,知道她担心了,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母亲没事,瞧把你急得。”
“女儿怎能不急!”嘉宁紧攥着萧瑾兮的手,眼神充满敌意地往沈如周身上瞟。
“母亲,你怎么能让沈如周给您治病?她心眼儿坏得很,肯定是盘算着怎么害您呢!”
沈如周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表情漠然地看着这幅母女情深的画面。
不知等会儿,嘉宁会崩溃成什么样呢。
萧瑾兮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怀疑沈如周包藏祸心呢,可眼下她要想保命,只能听沈如周的法子试一试了。
不过她料想沈如周不敢借机对她下手,毕竟这事是摆在明面上的,在皇上面前都过过眼的。
“这事是皇上都应允了的,不必再多说,现在只要你一句话。”
萧瑾兮眸色深了几分,“你可愿意?”
嘉宁有些懵,眨着眼睛问:“愿意什么?”
萧瑾兮这才意识到嘉宁还不知道把她叫过来,是要她给自己换肝,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如周幽幽的开了口:“郡主还不知道吧?公主的肝脏坏了,需要换一个新的,现在就是郡主表孝心的时候了。”
嘉宁握着萧瑾兮的手松了几分,蹙眉看着沈如周道:“什么意思?”
沈如周一笑,极有耐心地将换肝一事给嘉宁解释了一遍。
嘉宁脸上的表情由迷茫转为惊讶,又有点不愿相信,到最后已经十分复杂。
“现在需要给公主和郡主验血,看看是否匹配。”沈如周道,“如果匹配得上,郡主就可以给公主换肝了,不是整个肝放心吧。”
她才明白过来,要救母亲,就得把自己的肝割一块给母亲。
嘉宁脸色明显有些犹豫,萧瑾兮已经对沈如周道:“那就快点验吧。”
沈如周拿出针管先给萧瑾兮抽了血,随即看向嘉宁。
一看嘉宁的表情,沈如周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底有薄凉的冷光。
她走过去,对嘉宁道:“郡主,该你了。”
嘉宁下意识一躲,沈如周明知故问道:“郡主躲什么?”
“本郡主……”嘉宁看了萧瑾兮一眼,到底还是没敢抗拒,伸出了手。
沈如周给她抽完血后,到另一间屋子里验血。
嘉宁陪萧瑾兮等着,心里乱糟糟的。
片刻后,沈如周过来了。
嘉宁紧张地望向她。
沈如周微微一笑,宣布道:“郡主和公主匹配上了。”
嘉宁的脸色骤然一变,紧紧地咬着唇,一言不发。
萧辰衍和曹德海站在一边,皆是不发一言,静待嘉宁表态。
沈如周也不催,她着什么急?这会儿心急如焚的另有其人。
萧瑾兮抓了抓被子,冷声道:“嘉宁,母亲现在病得很重,不能再拖了,需要你的肝,你……”
“怎么会这样!”嘉宁近乎崩溃地大喊一声,显然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母亲,你……你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是不是沈如周她胡说的?对,肯定是她胡说!什么换肝,一派胡言!”
“母亲,我还这么年轻,切了我的肝我怎么办啊?她就是想害咱们母女两个,母亲,您千万不能信她,您怎么能要女儿的肝呢,这……这太荒唐了!”
萧瑾兮十分糟心地看着嘉宁,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沈如周似笑非笑道:“怎么?郡主不愿意?”
嘉宁咬牙,心虚地看了一眼萧瑾兮,随即痛斥沈如周道:“你这个黑心肠的毒妇!竟然想出这种法子来残害我们母女,你该死!”
她一个暴起,朝沈如周扑过去,扬起了手掌。
“嘉宁!”萧辰衍一把抓住嘉宁的手腕,冷着脸斥责道:“不要胡闹!”
嘉宁不肯,恶狠狠地盯着沈如周,“舅舅你放开我!她就是个小人,我今天就要打死她,绝不能再由着她祸害我和母亲!”
沈如周脸上云淡风轻,挑挑眉道:“郡主错了,我这是要救人,不是害人,肝脏是可以再生的,就算切掉一块,还可以再长出来,并不影响身体。”
“郡主是公主的亲女儿,血缘相同,你的肝最合适了,只要把你的肝切一块给公主,公主就可以活命了,而你也可以和以前一样正常生活。”
她背着手,目光在嘉宁和萧瑾兮脸上来回游走,“当然了,这事还得你情我愿,如果郡主不愿意救公主,那也可以不救,我只是一个大夫,你们母女之间事情我是做不得主的,救与不救,全听郡主一句话。”
嘉宁愣住了,慢慢放下了要打人的手。
她干咽了一下,绞着手指不发一言。
萧瑾兮心急地唤了一声:“嘉宁。”
嘉宁身子一震,随即扑到萧瑾兮的身边,哭着摇头道:“母亲,女儿害怕!您就舍得让女儿切肝吗?为什么一定要是嘉宁?”
“舅舅他也和您是相同的血脉,他也可以换,还有您其他的兄弟姐妹,他们都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