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婉容被打得皮开肉绽,直接疼晕过去了,自从宫里回来后,便趴在床上睡着。
方才御医来开了药,丫鬟芳草小心掀开慕婉容的衣服,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一片,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清洗一番后,忙给慕婉容上药。
皮外伤上药时难免是疼的,昏睡中的慕婉容疼得直接醒了过来,下意识要起来,腰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疼,她受不住地痛呼一声。
芳草忙道:“侧妃,先别起来,奴婢给您上药。”
慕婉容扭头斜了她一眼,又老实趴下来,两手紧攥着被角,厉声道:“动作利索点!”
芳草应是,快速上完药,轻轻地将衣服放下来,给慕婉容盖好被子,又取来一张小杌子放在床上。
慕婉容被芳草搀着,一点一点挪动身子,每动一下,都疼痛难耐,她咬着牙两手撑在小杌子上,勉强坐了起来,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她微微喘着气,恨得眼睛要滴血。
“沈如周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芳草附和了一句:“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王妃会被您踩在脚下的!”
慕婉容没有说话,眼中恨意未消。
芳草又宽慰道:“侧妃,王爷对您还是比对王妃好,奴婢方才瞧见王爷把王妃关起来了呢!”
慕婉容眸光一亮,看向芳草,“沈如周被关起来了?”
芳草点头,“定是王妃打您打得狠了,王爷心疼,要找王妃算账呢!”
慕婉容神色稍霁,嘴角扬了起来,“这个贱人,敢这么对我,王爷一定不会放过她!”
芳草端着汤药走过来,“王爷对侧妃上心,见您受了伤,立刻请了太医给您看,不仅给您开了治外伤的药,还开了补药,说是治气血不足的,等您身子调理好了,再好好收拾王妃!”
慕婉容情绪稍稍平复,芳草立刻上前一勺一勺地喂药,她蹙眉咽下清苦的药汤,忽然想到什么,俏脸上神色骤然一变,抓着芳草的手问道:“方才太医来给我把脉了?他说我是气血不足?”
芳草愣愣地点头,“是啊,侧妃,怎么了?”
她对外说的可是有病,心疾重症,如何只是气血不足!
慕婉容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白得发青,又有点心慌,真是烦死了,要不是龚长治死了,都轮不到太医给她看诊,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过问她的病情……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萧辰衍大步走了进来。
慕婉容心头猛然一跳,忙挤出两滴眼泪,可怜道:“王爷,婉容好疼啊。”
萧辰衍走近,俊朗的眉眼间郁气沉沉,直盯着慕婉容,看得慕婉容心里直发虚。
“王爷,”慕婉容干咽了一下,试探地向萧辰衍伸出一只手,“王爷,王妃下手真的好狠,婉容险些没命啊!”
萧辰衍只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更没有去握住她的手,看起来生人勿近,目光冰冷。
慕婉容讪讪地收回手,自顾自地小声抽泣。
萧辰衍看向芳草,冷冷道:“出去。”
“是,王爷。”芳草吓得哆嗦,赶忙小跑出去。
慕婉容犹自在哭着,心里却渐渐升起不安。
萧辰衍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长眸里裹着冷意,凝望着慕婉容。
“皮外伤仔细养着会养好的,上好的药,王府里都有,相信伤口很快就能痊愈,可方才太医告诉本王,你并没有心疾,婉容,你怎么解释?”
慕婉容瞳孔微颤,哭声骤然一停,一抹慌乱闪过心底,抬头望向萧辰衍时,脸上又是无辜又是讶异。
“这……这怎么会呢?婉容居然没有心疾?”
萧辰衍站在床边,狭长的眸子压着汹涌的戾气,俯视着慕婉容,语气严肃道:“婉容,现在这里没别人,你告诉本王,一直以来,你是不是都在骗人,谎称自己有心疾?”
“王爷,婉容没有!”慕婉容极力否认,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哭着道:“婉容绝对没有骗王爷,婉容真的一直觉得心脏疼,或许是太医诊断错了!”
“本王和太医再三确认,太医十分肯定你并没有心疾。”萧辰衍望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几分薄凉。
“可当初龚长治说你有心疾,还给你治了许多时日,你也是一副重症的样子,那会,莫不是跟他联合起来骗本王?!”
慕婉容瞬间慌了,本能的否认。
“不!婉容怎么会联合外人欺骗王爷?婉容真的不知情啊,当初,当初都是龚长治一人负责婉容的病,婉容不懂医理,他说什么病就是什么病,婉容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啊!”
萧辰衍盯着她的反应,眼神晦暗不明,“这么说,都是龚长治在撒谎了?”
慕婉容忙道:“定然是他故意夸大婉容的病症,想在王爷面前露脸!”
反正龚长治已经死了,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也是死无对证!
萧辰衍没有说话,瞧着她苍白无措的脸色,俊脸一片沉郁。
慕婉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满脸真挚地仰头望着他。
“王爷,婉容真的没有装病,兴许没有心疾那么严重,可婉容真的觉得身子不舒服,心疼起来,就是感觉要死了,并非欺骗您!”
萧辰衍慢慢将衣袖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棱角分明的五官看起来很是凌厉。
“如果你的身子真的不舒服,那本王再问你,上次割血一事,那凌霄道人说得喝王妃的血,你才能醒过来,但你喝了聆风的血,照样醒了过来。”
“事后,那凌霄道人说王妃和聆风的命格相同,可方才本王查到,她们二人命格分明不同,你又如何说?”
慕婉容眸底闪过一丝慌乱,王爷今日真是怀疑到她头上了,猜到她过去都在演戏,与龚长治,与道士联手利用她的病,对付沈如周!
她不能慌,不能认,极力撇清,“这……命格这种事婉容一窍不通,当时都是那凌霄道人说的!定是他自己算错了!婉容苏醒,那就是恰好苏醒,也许,跟她们两人的血都没有关系。”
萧辰衍投向慕婉容的目光十分冰冷,“事事与你有关,你却事事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