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队?你们进去遇到了什么?官方的话,应该会有更多的安全措施吧?”一名凑在旁边听故事的年轻人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这个年龄,正是对各种稀奇古怪感兴趣的时候。
胡大叔并没有立刻回答,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干和坚果,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然后又抿了一口奶茶,这才说道:
“坚果很香,奶茶也很香,嘴巴里知道香,才能懂得自己还活着……”
回味了几秒,在周围人有些着急的时候,他才慢慢的继续讲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考察队里大多是专家和他们的学生,野外不安全,却也是安排了几名持枪的安保人员。但是枪支是活人的武器,目的是把人打死。”
“既然如此,它对已经死掉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胡大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考察队是有车的,所以我带着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无人区,成功来到了当年我所到达过的地方。这里还是和十几年前来时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就连我们当年扔在这里的一条裤子,也依然静静的待在地上。”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在一个时不时会出现风沙的地方,这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我们没有停留,一路继续往前走。”
“最终,来到了那片祖祖辈辈被称为鬼湖的地方。那里是无人区的中心地带,也是那片湖水最后的残留。”
“湖水很蓝,水很冰冷,这是我对它的唯一印象。”
“当天晚上,我们在湖边搭建了帐篷。我一直在防备可能出现的灵异事件,也提醒了考察队这附近很不对劲,还给他们讲了年轻时候小伙伴失踪的那事儿。”
“我不知道考察队的人有没有听信进去,至少表面上他们耐心的听完了我的叙述,并表示会小心周围的一切。”
“可惜。”
“再如何小心,却还是没有办法避免灾难的到来,而且还来的如此的快。”
“就在当天晚上半夜的时候,附近突然吹起了大风。大风夹杂着沙尘暴瞬间席卷而过,根本没有给我们太多的反应时间。”
“就几分钟而已,周围就只剩下一片黑暗,大风与沙尘遮蔽了四野,虽然考察队携带有探照灯和照明设备,也基本上没有太的用处。”
“有司机打开了车灯,想要给周围的人指引方向,但是远光灯却只能照出几米远,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就像是光柱打在了一块黑色的布匹上。”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那声音幽幽的,像是离得很远,又像是因为风沙的袭击而变得扭曲失真。总之,在听到以后,我一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查看。”
“结果……”
胡大叔说到这里,脸上笑容淡了下去。
虽然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依然能够察觉到他内心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看到风沙之中的灯光下,那安姓的小伙伴正站在那儿,直直的看着我。他还是只有十几岁的年龄,依然穿着当年的那身衣服。”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眼白,只剩一片黑暗,像是俩大窟窿。”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见我看过去,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吓了一大跳,但是长久以来听过的故事,让我很快反应过来,不能回答他,要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喊话。”
“于是我故意露出疑惑之色,目光扫视附近,像是没有见到他一样。”
“然后,他就站在那里,不断的叫我,问我为什么要撇下他,他在这里等了十几年了,为什么不来找他,他很冷,想要离开……”
胡大叔叹了口气。
周围的听众此时已经鸦雀无声,显然被大叔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胆子稍小一点的,不自觉的蠕动了一下喉咙,下意识朝周围看了看,生怕人群之中也多出一个早就已经死掉的人。
据说。
晚上不能讲鬼,因为你讲的时候,鬼也在旁边听。
但是没想到这大白天的,茶馆儿里人还不少,却依然给了他们类似的感觉。
“没多久,考察队的人就安排我上了车子里躲避风沙。我隔着玻璃,已经看不到那安姓小伙伴了,只不过总感觉这风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除了呜呜呜的风声外,好像还夹着了什么东西的窃窃私语。”
“这声音考察队的工作人员也听到了,而且有一个小姑娘明显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见她目光一直对着一个方向,脸色很白。”
“只是别人问她的时候,她只是说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沙尘暴,有些害怕,也有些累。”
“那晚上大家都没有睡觉。”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外面的风沙才终于停了下来。”
“但奇怪的地方又出现了,明明一晚上的沙尘暴,可是车外却没有一点沙子的痕迹。帐篷也好,没有来得及收捡的一些东西也罢,都没有遗失。”
“但是地面上却多出了许多白色的毛发和湿漉漉的黑色头发。”
“有些头发上还沾粘着头皮和已经干涸的血块,像是不久前才从人头顶上撕下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考察队出事了。”
“有两名工作人员不见了踪迹。”
“出现了人员失踪,这是一件大事。领队赶紧用卫星电话向上面求助,大概半天以后,就来了一支搜救队,后来还动用了直升机……”
“就连鬼湖里,都有人携带潜水设备下去寻找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湖水有二十多米深,而且
“这些东西后来在鬼湖彻底干涸以后,全部被官方带走了。”
“总之,这次搜寻持续了两三个月,但最终了无音讯,只能放弃寻找,最终就像其他的神秘失踪案一样,变成了档案室里的一份档案。”
胡大叔吧唧吧唧的抽了几口烟,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诶,大叔,那些头皮和毛发呢?有什么说法?”有人好奇的问道。
“说法?”
胡大叔笑了一声。
“你别看你家胡大叔年轻时候也是镇上的一根笔杆子,能写能画是个人物,但是在人家有关部门眼里,算啥?”
“那些头皮被带走了,但是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人家凭啥给通报?”
“你有啥资格要说法?”
胡大叔不屑的瞥了一眼年轻人。
“年轻人毕竟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