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东北部。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
荒野之中,一处连片的军营赫然出现。
原本肃杀、威严的军营,此刻却是透着一丝落寞。
将领有气无力的训斥着麾下颓废的士卒。
而那些巡逻的士卒却是如丧考妣,满脸死灰,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
在军营最中间的一处大帐内。
此刻的埃尔多安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坐在将椅上。
适才得到消息。
临沧关陷落了!
前锋五万人马无一人逃出,皆是被炎黄歼灭于荒野之中。
而在军营南边五十里处,此刻正有炎黄精锐虎视眈眈。
北边,如今也正有着一支十万余人的人马向着此处快速奔袭。
如此一来。
他们便是被合围在了两支人马中间。
如那那瓮的鳖,逃也逃不得。
“将军,我们向南边突围吧,依照此前战斗的情况来看,南边兵力少一些,相比于北边的压力,要小许多。再者说了,东南部有一城名为滨海城,乃是沧澜的出海口,只要我们夺下滨海城,就能凭借海路回到王国了。”阿奇尔建议道。
埃尔多安闭目凝神,似乎在思虑这方案的可行性。
这时,又一将领说道。
“将军,南部去不得!此前听人言,炎黄海上力量也是不弱,光是龙骨船都有数艘,若是冒然入南部恐怕会遭受两方打击。”
“再者,那飞舟在南边虎视眈眈,昨夜的战斗您也看到了。那支骑兵的战力,恕末将直言,此队人马打不赢的!”
听到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众人却是没有理由反驳了。
夜里的作战大家都看到了。
那全身精装的骑兵是何等恐怖,而且还凝聚了“军魂”。
夜里一战,光是被那六千余骑兵击杀的士卒就不下三万人。
而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这等精锐,也只有守卫王室的那支精锐能够匹敌了,其他任何一府都不行。
沉思了许久,埃尔多安出声道。
“吟唱者恢复了吗?”
“没有!”阿奇尔摇了摇头。
那能够请精灵之神加持的吟唱者乃是卡斯特的秘密武器。
只不过,吟唱者也有限制。
其一,便是时间限制,一段时间之内只有一次。
其二,吟唱者每次使用如此加持,都是在以自身的精血为祭,若是短时间内强制使用,将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对于吟唱者而言将是极大的伤害,培养一名吟唱者的条件可是不低。
这也是为什么夜里他们被炎黄沿路伏击,也没有命令吟唱者加持的原因。
非是他们不想,而是因为吟唱者的限制。
埃尔多安思虑了一番,缓缓说道:“南下!拿下滨海城!”
“嗯?”众人大惊。
“将军,那可是炎黄绝对精锐,我们难道不应该暂避锋芒吗?末将认为,就算面对北边的十余万人,也不想面对那队重骑。”有将领沉声道。
“将军,三思啊!攻击滨海城将受到炎黄舰队的袭杀,如此一来,我们便是前后受敌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埃尔多安吵得头大。
“闭嘴!”埃尔多安冷喝一声,“你们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进攻北边,临沧关能破吗?破不了临沧关,我们照样是瓮中之鳖。”
“只有赌一把滨海城,我们才有生还的希望。”
“可....”
“没什么可是的,既然面对的是精锐,那就再碰一碰吧!吟唱者的余辉将点亮精灵前进的道路!”埃尔多安沉声道。
“啊?”众人面色一变。
这是要让吟唱者强行加持的意思?
如此一来,这吟唱者恐怕会身陨道消了。
“将军!”一旁旁听的吟唱者面色微变。
“阿瓦隆,你在莱加府多少年了?”埃尔多安问道。
“回禀将军,老奴如今一百七十三岁,待在莱加府一共四十年了。”吟唱者阿瓦隆回应道。
“四十年?想当年我父将你从王城监牢带出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吧?”埃尔多安问道。
阿瓦隆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身色。
“将军所言极是,老总督当年乃是老奴的恩人。若非是老总督施以援手,老奴早就成为了一捧枯骨了。”
“是啊!若不是父亲将你带出,你何来如今的荣华富贵?何来今日的延年益寿?何来儿孙满堂啊!见你如此,本将可是羡慕至极啊!”埃尔多安笑看着阿瓦隆。
听到这话,阿瓦隆面色一变。
“将军,老奴愿意为了精灵之神献身,还望将军善待老奴的子嗣。为您而死,为精灵而死,这是老奴所愿!”阿瓦隆声泪俱下的说道。
如今这等时候,由不得他不拼命了。
妻儿还在莱加府,若是他但凡有半点杂念,恐怕全家上下百口人将尸骨无存。
“不!你是不是为我而死,而是为了吟唱者的使命,为了这几十万精灵,为了卡斯特王国!”埃尔多安说道,“若此次能够离去,我将亲自请命王国,封你侯爵,福荫后代!”
听到这话,阿瓦隆脸色好看了许多。
“多谢将军,老奴定当以死践行吟唱者的荣耀!”
“靠你了!”埃尔多安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将士见此,忌惮的看着埃尔多安。
不过心里却是有了一丝庆幸。
幸好他们不会这般秘术,要不然定然会被拉去献祭了。
这样也好。
死一个,总比死一群好!
只要不是他们去送死就好了。
相对于其他人的喜悦。
角落内,阿瓦隆一脸死灰,如行尸走肉一般。
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眼中不断的有丝丝光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