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派人去宗人府后,又咳了起来,沉重的咳嗽声,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李嬷嬷帮太后拍背,辅助她咳出痰液,待片刻以后,太后终于把痰液咳了出来。
李嬷嬷看到夹杂在里面的血丝,脸色有些苍白,急声道:“快去请太医,太后又咳血了。”
苏建鹤闻言,心头一紧,咳血?太后这身体,恐怕愈发的不行了!若是他有神药秘方,治好了太后,此刻岂不是立功的大好时机?
都怨余溪那自私自利的女人!
好东西没留给他。
王嬷嬷匆匆的去请太医。
太后喘着气,虚弱的说道:“这都是老毛病了!太医也束手无策,他们若是能治好哀家,哀家早就好了,近日哀家身体愈发的沉重,怕是大限要到了。”
李嬷嬷跪在太后的身边,难过的说到:“不会的,太后千岁,这咳症必有可治之法。”
“千岁?哪有人活到千岁?”太后嘲笑,浑浊的目光,又落到苏建鹤的身上,缓缓的说道:“哀家记得,二十三年前,皇上重伤,宫中太医无人能治,是苏尚书拿来了神药,治好了皇上。”
正因此,皇上封了苏建鹤尚书之位。
苏建鹤惊了惊,跪在地上说道:“不错!是微臣拿来神药,但那神药是微臣祖上所传,仅此一颗。”
仅此一颗?
太后失望极了,传苏建鹤进来,她是为了神药,也只有那神药能够帮她续命。
现在,苏建鹤却告诉她,神药只有一颗!
罢了!罢了!
太后一句话都不想与苏建鹤说,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太医背着药箱,跟着王嬷嬷快步的来到“祥宁宫”。
他跪在太后面前,声音颤抖道:“太后,不好了!皇上得的不是普通的热症,是天花!”
“天花?”
太后喃喃自语,脑袋一阵晕眩,险些摔倒在地。
李嬷嬷及时扶住太后,面色一片惨白,扶着太后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皇上怎么会得天花?难道是那次见太上皇,感染上的?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太后也去过,太后这几日身体不适,很有可能是感染天花所致……
太后感染上天花,那她和“祥宁宫”所有的奴婢,都逃不了感染天花的厄运。
“是啊!而且皇上这次天花来势凶猛,以致微臣刚给皇上确诊,皇上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昏迷状态?
太后闻言,脸色逐渐泛白,她又重重的咳嗽起来,似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然而,这次咳出的痰液,伴随着一大口鲜红的血。
太医惊了惊,立即帮太后把脉,片刻以后,太医面色骤变,松开太后的脉搏,太医手指开始抖个不停:“太后……您也感染上了天花,且……”
太后只觉得双眼发黑,模糊一片,她……怎么可能感染天花?
“且什么?”李嬷嬷急声问道。
“且咳症转变成了肺痨!”太医说完,面如死灰,肺痨会传染,他如今不仅感染上了天花,恐怕也会感染上太后的肺痨。
完了!他彻底完了……
李嬷嬷瞳孔扩放,似乎不敢相信太医说的,太后得了天花和肺痨,她整日伺候太后,岂不是也都感染上了?
“你说什么?你说哀家得了天花和肺痨?”
太后回过神来,怒火攻心的对太医叱喝。
“一定是你诊错了,把太医院的院首给哀家叫过来,哀家要他诊断。”
“找院首有何用?”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太上皇走了进来,威严的说道:“去宸王府,把苏轻月找过来,这天花之症,只有她能治。”
“皇上……”太后看到太上皇,激动的站了起来。
“站住!你别过来。”太上皇朝后退了几步,嫌弃的说道:“朕的天花之症才好没多久,可不想染上你的肺痨。”
太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太上皇的话,犹如万箭穿心,太上皇嫌弃她了,怕被传染上肺痨,可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啊!太上皇怎如此待她?
太后看着太上皇转身离去,仿佛她是病毒般,太后万分心寒,尝到了被人抛弃,嫌弃的滋味,她似乎忘了,太上皇得天花的时候,她是如何对待太上皇的?
宫中派人去宸王府,请苏轻月。
苏轻月明眸亮了亮,但没立刻行动,前往皇宫。
她留了个心眼,叫宫中的太监先行一步。
祁宸蹙了蹙眉,苏轻月打发走传旨的太监,又想玩什么花样?
她刚刚偷瞄他的眼神,被他捕捉到了。
莫不是这个女人想要借此机会,跟他谈什么条件吧?
祁宸眸中闪过讥讽,难怪在床上抵死拒绝他,他还以为她真的有所改变,原来竟是留了后手,苏轻月歪门邪道的心思真多,就是没一样用在正道上。
“想要我去皇宫为你父皇、母后他们治疗,先把和离书给我。”
祁宸愣住,和离书?
她不是借此机会,对他提出更多非分之想的要求,她是想要和离书?
祁宸眸色暗了暗,心中有些不太痛快,薄唇冷扯:“宸王妃此言差矣,皇上和皇后不仅是本王的父皇,母后,也同样是你的父皇和母后!宸王妃怎能以此作为要挟的手段?”
宸王妃?
祁宸何时真正的把她当成过宸王妃看待?
皇上和皇后,也从未把她当成过儿媳看待!
父皇,母后,“苏轻月”也没有资格这样叫,进入皇宫,从来都是尊称皇上,皇后。
“这不是要挟,是早已说好的事情!只不过宸王一直变卦,要求甚多,我现在别无要求,只要和离书!宸王若是坚持不给和离书,那么恕我无法进宫为皇上他们治疗。”
她外面的房产都买好了,拿着和离书离开宸王府,就能甩开膀子干自己的事业!
所以,和离的事情,她不想拖下去。
什么叫他一直变卦?要求甚多?她以为他很稀罕她?
祁宸黑眸危险的眯了眯:“苏轻月,你在威胁本王?”
“倘若宸王要这么想,那也是可以的。”
“苏轻月,你别不知好歹!”祁宸扣起手指,胸腔憋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