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
彭泾元转身去清理那些打算厚葬的“尸体”。
苏轻月这个毒妇,她定是杀了人以后,逃离了神医门。
彭泾元在心中发下毒誓,等他厚葬好这些为老宗主牺牲的弟子,就去找苏轻月复仇。
神医门的弟子,血不会白流,他们也不会白死。
沈知秋再次来到老宗主的寝房,倒在地上缺胳膊断腿的弟子们全都不见了,不止如此,连同那些断手断脚都不见了,若非清楚的知道,那些弟子失血过多,仅凭自己根本就无法止血离开,沈知秋恐怕会误以为,那些弟子强忍着剧痛,把自己的手脚捡起来,去药阁医治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侵蚀着沈知秋的心脏。
他跑至余伯翁的床前,急促的问道:“干爷爷,谁来过这里?那些倒在地上的弟子,都去了哪儿?”
余伯翁虽然阖目,可神医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哪能睡得着?安稳的修养?
余伯翁内心十分煎熬,甚至被深刻的自责吞噬,他觉得自己年事已高,神医门的弟子何其年轻?他们以命守护他这个老不死的,太不值得了,他不需要这种不值得的牺牲。
“彭泾元去厚葬他们了。”余伯翁痛苦的说。
厚葬?
沈知秋目瞪狗呆。
他们都没死,彭老要把他们埋进土里,活活闷死?
“遭了!”沈知秋丢下一句话,转身飞奔出去。
此刻!
彭泾元已经派人去买棺材了。
他没发现这些弟子,都是活的,毕竟刚进入余伯翁的寝房,惨烈的视觉冲击感太强烈,那遍地的断腿断手,以及躺在血泊中的弟子,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们全是活人。
彭泾元抱着他们出去的时候,隔着衣服也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温度,何况现在他们已经送了半条命,体温是极低的,就连呼吸都气若游丝。
他们不是没胳膊,就是没腿,彭泾元身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和痛苦,人在这种时候,极易丧失理智的判断。
是以。
沈知秋找到彭泾元的时候。
彭泾元跪在一堆“尸体”前,痛苦流涕,对拎着粘胶桶来的弟子说:“把他们的手腿都黏上,别让他们走无全尸。”
拎粘胶的弟子眼睛哭红:“是,彭老。”
沈知秋心脏狠狠一抖,粘胶触碰到伤口,那伤口就会感染腐烂,这些一息尚存的弟子们,恐怕会一命呜呼。
“彭老,他们还未死。”他大声的喊道,人影飞快的奔跑至彭泾元面前。
彭老怔了数秒,骤然站起,对拎粘胶弟子喝道:“别碰他们。”
拎粘胶的弟子闻言,驻足原地,心生希冀。
彭泾元探出手指,“尸体”的鼻翼下,一缕气息若有若无,彭泾元手指一颤,他心中涌起一股自悔和后怕,要不是沈知秋来的即使,他差一点就把这些弟子“送走”了。
“你们身上还有多少神药?全部拿出来?”
说话间,彭泾元把身上所有的神药都拿了出来,总共也就三颗,他喂入三名弟子的口中。
但重伤昏迷的弟子有十几人,三颗远远不够。
“我没有神药了。”沈知秋的神药,原本都是为余伯翁准备的,后来全被苏锦绣要了过去。
苏锦绣对他说,她能炼制出最强神药的。
是以,他相信了苏锦绣。
拎粘胶的弟子摇头:“我也没有神药。”
他有些惭愧,来到神医门,他还未学会怎么炼制神药。
“那就快要找!叫所有弟子都出来,把神药拿出来救人。”彭泾元命令。
“好,我马上去。”沈知秋转身飞奔。
拎粘胶的弟子丢下桶,准备去帮沈知秋,彭泾元叫住了他:“你来帮我,把他们的手臂和腿脚拼凑起来,他们手腿刚断,或许可以救活。”
断肢时间长的话,就没法接上了。
但这些都是新鲜的,接上的可能性是有的。
“是,彭老。”弟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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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彭泾元都没有合眼,他极尽所能的医治断手断腿的弟子们。
把他们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
苏锦绣端来参汤:“彭老,您辛苦了一整夜,喝点参汤补补吧!”
彭泾元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蜘蛛网,他接过参汤,一饮而下,把空碗递给苏锦绣的时候。
苏锦绣落泪道:“我才学习医术,什么忙都帮不上。来神医门认亲,还给神医门的弟子们带来了祸端,以至于他们差点丧命,我真是个灾星。”
彭泾元蹙眉:“这不是你的错。”
苏锦绣道:“不,这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苏轻月怎么这个时候跑到神医门?她什么都要跟我抢,连我的外公,都要跟我抢!昨天晚上,她残忍的砍断这些弟子的手脚,却用我母亲留下的最强神药,救治了我外公,她的目的……应该达到一半了。”
彭泾元震惊不已:“你的母亲……炼成了最强神药?”
苏锦绣哭着点头:“她抢走我母亲遗物的时候,里面就有丹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神药,后来她拿去治好了太上皇,使得太上皇白发生黑发,我才知晓那是神药。而今,她又拿神药让外公清醒,我才知晓,那是我母亲炼制的最强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