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森伯爵脸色涨红,尽管已经卯足了力气在跑,身边还有着忠心的侍从扶着,但是多年沉重的盔甲和多日的疲惫仍然拉扯了连森伯爵的脚步。
哈尔登斯莱本的溃军蜂拥挤上石桥,而他们身后,贞正带着联军士兵紧追不舍。
“快放箭!拦住他们!”一名忠心的侍从朝着城墙大喊道。
城堡塔楼的士兵立刻张弓搭箭,朝着刚刚穿过内城墙的贞和其他士兵放箭压制。
密密麻麻的箭矢涌进狭窄的城门洞里,瞬间射倒一大片人。
不断有箭矢钉在贞的盾牌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但是贞看着慌不择路逃跑的连森伯爵,咬着牙追了过去。
联军不断从内墙涌入石桥,却不断被箭矢射倒,只有一小部分人能举着盾牌艰难前进。
好不容易跑到主楼城门的连森伯爵还没喘口气,却发现贞还在不远处紧追不舍。这个发现让连森伯爵大惊失色。
“杀了她!快杀了她!”连森伯爵慌乱的喊道。
身边历经血战的骑士也不想对上刚斩杀血手骑士的贞,他们一边簇拥着连森伯爵进入城堡主楼,一边大喊道:“伯爵大人,请您先回到城堡主楼,马上投石机就能开火,那个骑士活不下去的。”
随着连森伯爵的进入,巨大城门缓缓关闭。而贞刚想加快脚步追上去,却听见一阵沉重但尖锐的呼啸声。
一颗石弹朝着贞呼啸而来。
“砰!”
石弹擦过贞的身旁,将一具联军身体撕碎,又在石桥上四分五裂,崩飞无数拳头大的碎石,将石桥上密集的联军打飞打伤。
“贞!”
刚来到内城墙的诺恩就看到贞被碎石打飞下石桥,生死不知。
“混蛋!!”诺恩刚想冲上去,却被萨珊死死拉住。
“大人,请不要过去!”萨珊的声音非常焦急,她看见此时的石桥简直成为一处屠宰场。3米来宽,20多米长的石桥上躺满了联军士兵的尸体。
城堡主楼上有超过100名弓弩手瞄准着这处狭窄的石桥,还有2门投石机,4门床弩在不断的装填着弹药,稍看到联军集结就会发射。
图林根伯爵立即组织一次突击,想要抢回伤兵。但结成盾墙的士兵几下就被投石机和床弩轰开阵型,随后被无数弓弩收割生命。
气急败坏的图林根伯爵看着自己手下死伤无数,立即愤怒的朝着底下大喊:“冲车呢!给我把冲车推上来!”
但是一只大手却拦在图林根伯爵面前。
“收兵吧!今天能夺下内墙已经很好了。”尤金公爵叹了口气,阻止了图林根伯爵的命令。
看着高大的尤金公爵,图林根伯爵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血气上涌却又无能为力的图林根伯爵重重的一拳砸在城墙上,发泄着自己的无力。但是墙上伤兵的哀嚎却无时无刻不再嘲笑着他。
终于,图林根伯爵再也忍受不住,转身离去。
而尤金公爵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另外一边,诺恩躲在墙头的垛口上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诺恩的目光不断在桥上桥下的联军士兵上扫过,既焦急如焚又深怕看到熟悉的身影。
终于,诺恩在桥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靠近城堡主楼的一端,石桥。
“贞!”诺恩焦急的连续大喊,期望能唤醒沉睡中的金发骑士。
但诺恩把嗓子都喊哑了,那个身影都无动于衷。悲伤的情绪蔓延到心头,诺恩几乎将牙齿咬碎,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兴许上帝也为这里的死亡感到悲伤,原本还多云的天气没过多久就黑了下来,连绵细雨随之而下。
冰冷的雨水打在同样冰冷的盔甲上,却依旧无法让诺恩有丝毫的动容。
但是雨水的寒冷却刺激了某个金发骑士。
贞痛苦的睁开眼,左肋就传来一阵巨疼,原本弧形的板甲衣凹下一个大口子,肋骨也至少断了三根。
脏兮兮的贞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看来上帝还没着急让自己侍奉他。
“大人,贞骑士动了!”
在萨珊的提醒下,诺恩瞬间从悲伤走出。看着抚摸着肚子的贞,大喜过望的诺恩立刻大喊道:“贞!你没事吧?”
但是一只手迅速搭在诺恩后领,把诺恩露出垛口的脑袋拉下来。下一刻,5支箭矢就呼啸而来,钉在垛口之上。
贞刚想大喊提醒诺恩注意,一股巨疼就让贞倒吸一口凉气。但是还好,没过几秒贞就看见熟悉的脑袋小心的从另外一个垛口冒出来。
“我没事!”诺恩勉强看清贞的口型,但是看着贞的样子明显是在说谎。
“你撑住啊!我马上想办法来救你!”诺恩心中焦急,但是却毫无思绪。
“冷静啊!冷静啊!”但越是这么想,诺恩就越着急。终于,诺恩举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痛疼终于让诺恩冷静下来。
诺恩看着正处于石桥正下方的贞,立刻从一旁的士兵手上取过一把重弩,并将一截绳子缠绕到弩矢尾端。
弩矢准确的射到石桥下,也将一段绳子送到贞身边。
而哈尔登斯莱本的守军看到突然多了一截绳子通向石桥底下,也是纷纷放箭。
尽管漫天箭雨,但是也不可能射断一根随风晃荡的绳子。不过诺恩知道他没办法通过这段绳子将贞拉回来。因为在路上贞肯定会被射成刺猬。
看着贞强忍痛苦的表情,诺恩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一个装满食品和药品的大布包给挂到绳子上。
“贞!接着!”
大布包顺着绳子一路滑翔,在众多箭雨的欢送下,幸运的到达了贞的脚边。
贞咬着牙将包裹拆开,里面有一大块白面包,一截肉干、一罐清水和一罐药膏。
看着城墙上的诺恩,贞微笑着举起面包挥了挥手。
诺恩看着处在石桥下的贞,一个计划在脑海里迅速形成,于是诺恩再次大喊道:“贞!你再等几天,我很快救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