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儿掀开景熙的领口,只见里面微微有血迹渗出,她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要去那绷带,却被景熙拉住。
“帘儿,不打紧的,只是一点皮肉伤。”
帘儿早已是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她挣脱开景熙的手,跑进屋里拿出绷带和草药出来,就要给景熙更衣。
景熙见她一双杏眼无比坚持,只好任由着她摆布。
“帘儿,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
此时他的里衣已经褪下,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帘儿轻轻解掉原先的绷带,只见一道极深的刀口,原先结血痂现在又重新撕裂开来。
帘儿捂住嘴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看着公子身上大小伤疤无数,现如今又有心伤,还强忍着不告诉任何人,那股针扎一般的心疼如洪水决堤一般奔涌而至。
“傻妮子,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忘了小时候我被狗咬到屁股了?这伤口都不上那时候的。”
帘儿知道公子在逗她笑,可是现在她绝不配合,也配合不出来,只拿着干净的撒上酒精的绸布轻轻的擦拭的他的伤口。
“公子,呜呜,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不告诉帘儿?!”
“告诉你,惹你哭吗?”
帘儿想抹掉眼泪,这是眼眶就像关不上的闸门,未等旧的泪水抹去,新的泪水又接踵而至。
“是那个王八蛋打伤了公子?!”
景熙嘴角抽了抽,这还是......很少听到帘儿骂人的,李敏那么对她,她也不过是牢骚几句罢了。
“前天回来的路上,被人偷袭了,现在还不清楚是谁,说实在的,公子的仇家可不少哦,帘儿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一些喽~”
帘儿用手背擦了擦哭出来的鼻涕,专心致志的给景熙包扎伤口,直至包好,帘儿才握着景熙的手认真的说道:“如果可以,帘儿愿意替公子挡下所有伤害!”
景熙宠溺的刮了刮的她的小琼鼻道:“帘儿想,公子还舍不得呢,帘儿这样的好丫鬟,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公子可不想让你受一点伤。”
“公子,让蓝先生一直跟着你吧,至少可以护公子周全,帘儿想,眉姐姐排他跟着公子,也是这个意思。”
“我可没那么想,只当是派他来监视我的。”
“公子又口是心非,公子明明很清楚眉姐姐对你的真心,她要是想监视公子,又岂会让公子知道?”
景熙想要穿上衣服,帘儿连忙在一旁服侍,待穿好后,他才开口道:“帘儿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可就是有一点让公子很不喜欢。”
“公子告诉帘儿,帘儿马上改!”
他邪魅一笑,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她害羞的扭捏着身子,裙边都快被她抓烂了。
“哼~公子就会乘人之危,明明知道现在帘儿不敢惹公子生气!”
景熙还要说时,只见竹林中小橘走了出来,迈着两步一摔的步子,像是踢正步一样,四个爪子有力的踩着青石砖上喵喵个不停。
直至跑到景熙的脚下扬起脸来,抬抓勾住景熙的裙袍咬了起来。
景熙用脚勾住它将它提了起来,它害怕的前爪直噗通,吃的鼓鼓的肚子啷当着。
“帘儿,”景熙扭过头眨着眼,“你这样喂它,会把他喂成猪的。”
帘儿一身后抱过小橘,侧着身子道:“不会的,一只猫能胖到哪里去,帘儿有数的。”
景熙缩了缩脖子,似是回想起了当年,小白刚到景府的时候,帘儿负责照顾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只要小白在屋檐上晒太阳,不伸开翅膀,别人都以为是一个白色的蹴鞠跑屋顶上去了。
小白也是废了好大劲才瘦下来,景熙估摸着这只猫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撑死,二就是胖成猪,没有其他可能。
帘儿照顾人绝对是天下第一没的说,可单论照顾畜生禽兽的话,那就是......我滴个天呐。
似是感受到了景熙不一样的眼神,帘儿抬起小橘的一个爪子噘着嘴指向他道:“小橘,咬他!”
“喵~”
接下来的一周里,景熙带领着熙字营连破奈子山四座山寨,斩首山匪三千余人,其投降山匪共计五千余人,皆控制在煌琤山的营地里。
听说,李敏去营地的第一天,就有人偷跑去伙房偷菜吃,于是她给熙字营的将士当即来了一个下马威,直接下药毒晕了一般的人,还有一半的人......拉稀拉了整整一天。
景熙一拍脑门,将所有将士不得靠近后厨一里地写进军规里,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第一批熙字营就毁在一个厨娘手里。
再说景熙这边的功绩早就传到了京城里,皇宫中,乾阳皇帝龙颜大悦,连午时用膳时都不自觉的多添了两碗白饭,这可苦了一边的大太监覃思了。
一顿一碗白饭是南国云家皇室列祖列宗留下来的祖训,可只要乾阳一瞪眼,他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这会子,乾阳正斜躺在卧榻上笑眯眯的看着太子云子嬴道:“那猴崽子是真给朕长脸,去了不过一个月,非但搅了不少匪,听说还建了一个熙字营,以后江南淮南两道的军队制度无忧矣。”
“这也都是父皇圣明决断才有的功绩。”
“你啊,”乾阳笑脸指着自己的二儿子,“照这个进度下去,用不了两个月,江南西道的山匪就铲除干净了。”
“景熙他向来雷厉风行,儿臣听说他可是一直衙门营地两地跑,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像他,儿臣以为就算再忙,他也要偷偷跑出去找点乐子才是。”
“哼,”乾阳捶着腿,“你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下功夫吗?”
“儿臣不知。”
现时下,大殿内只有乾阳、云子嬴和覃思三个人。
“省省吧,你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怎么想的你会不知道?”
云子嬴只笑而不语,乾阳倚在靠枕上抬起头看着华丽的屋顶道:“他是想拿这些功绩,换朕撤回赐婚的旨意。”
“那......父皇会依他吗?”
“会,”闻言云子嬴嘴角刚想裂开,却又听到乾阳说,“也可能不会。”
“子嬴,朕还要教你多少遍,臣就是臣,君就是君,君可以予臣天之恩赐,却独不能一舟一竹篙,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