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楠回神,连忙欠身道:“公子莫怪。”
景熙捻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笑道:“好酒,请再来一杯。”
宋亚楠小脸一红又斟一杯,抬头看着站在景熙身后的帘儿,年纪尚轻,却已长成惊艳之姿,不免有些不服气,便问道:“这位姑娘是?”
景熙笑道:“我家丫头。”
“丫头?”宋亚楠点着自己的脸,故作姿态,“是妹妹吧?”
“才不是呢,帘儿是公子的贴身丫鬟!”
闻言,在场人无不大惊,这么出众的女子竟是个丫鬟?还是贴身的那种?
“这位公子好福气,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吧?”
景熙吃着桌上的干果,头也不回的说道:“北疆洞府。”
宋亚楠挨着景熙坐下,替他剥着干果道:“公子瞧着可不像北疆人,北疆能出您这一位俊朗公子?”
“哈哈,那你可就说笑了,我们北疆虽然常年严寒,却最出佳丽,你瞧那位鼎鼎大名的良玉将军不就是吗?”
宋亚楠拉住景熙的手,将一捧干果递到他手上道:“公子可真会说笑,良玉将军自然是倾国倾城,可也不是北疆生人啊,听说还是我们江南这边的人呢。”
“那你可说错了,”景熙接过干果的时候,用指头挠了挠她的手心,惹得她妩媚的剐了一眼他,“我家和良玉将军沾着亲戚呢,实打实的北疆生人。”
“切~”一名早就看景熙不爽的公子哥不加掩饰的嗤之以鼻,他们这几个人本就费了好大劲才把烟花楼的头牌宋亚楠约出来,不料想竟然被一个外乡人给搅和了,不想失了气度,一直忍到现在。
景熙回头抬头皮看了那人一眼,往嘴里丢着干果道:“这位兄台,是怀疑我?”
“吹牛都不会吹,人家良玉将军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哪来的亲戚?”
宋亚楠微蹙柳眉,似乎对这位出言不逊的人很不满,轻轻推了一下景熙,不知是什么意思,景熙微微一笑摸着她的手冲她挤了挤眼,惹得一旁的帘儿翻着白眼。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说着那人便走上来揪起景熙的肩膀,想要硬赶,没成想景熙一抖肩,他便滑行而过,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呦~这就装不下去了?”景熙手开折扇摇摆,戏谑的看着那人。
那人冲着亭子里的狐朋狗友一使眼色,众人便将景熙包围了起来。
“酒你也喝了,牛皮你也吹完了,现在就给本公子滚,要不然我叫你在苏州混不下去。”
景熙自顾自的喝着酒,一点不以为然,宋亚楠坐在他身边手托香腮痴痴的看着,笑道:“这位柳公子,可跟着京城柳家沾亲带故哦,公子还是不吃这个亏的好~”
景熙一把搂过她的腰,占着便宜道:“这浑水可是你让我趟的,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宋亚楠一根纤纤玉指摸着景熙的胸膛,妩媚的看着他道:“自然是都依公子喽~”
柳厦终于忍无可忍,露出其丑恶的嘴脸,撸起袖子挥拳奔向景熙,就在这时,景熙连看都不看的轻甩折扇就将其击退。
“这个月的工钱还想不想要了?这些杂碎也要小爷我亲自动手?”
李东阳闻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亭榭栏杆之上,依旧是那青色道袍样式的对襟,后背青璃剑,揣着手有些幽怨的抱怨道:“二公子,您也真是的,李某人也不爱动这些杂碎啊。”
柳厦看两人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抄起酒壶就要撒泼,李东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屈指一弹,他便倒飞出去落入湖中。
“呜呜略略,我不会水,快来救我!”
那群狐朋狗友本就看傻了眼,这人怎么好端端的自己飞了出去?只撂了狠话,便下去捞人去了。
李东阳坐在栏杆上打着哈欠,背过身,看着太湖美景,景熙抬起宋亚楠的下巴邪魅一笑道:“人我帮你赶走了,怎么谢我?”
“明明是公子自己惹到人家了,和妾身有什么关系?”
宋亚楠虽说样貌不及帘儿,却是出身青楼,那股子魅劲还是十足的,尤其是那双勾人的眼睛,最会放电。
“小爷我最讨厌被人利用,你说我是把你也扔下湖里去好呢,还是把你衣服剥光了吊在树上好呢?”
“小女想选第二种,不过就别吊在树上了,公子喜欢花样,妾身都会,吊在床上可好?”
帘儿小声嘟囔一句不要脸,景熙却哈哈大笑,收回折扇,站起身来,喝完杯中酒,潇洒一扔,便要离去。
宋亚楠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公子,若是要在太湖住几天,不如来我烟花楼,我侍候公子可好?”
景熙朝她翘臀拍了一下道:“自然是要去的,不但要去你们烟花楼,所有的门户小爷我都要逛一遍。”
宋亚楠剐了一眼他,在他胸膛上画着含情脉脉道:“公子若来,小女愿倒贴钱。”
景熙刚出亭子,又听耳边诸多呼唤之声,帘儿咬着牙凶巴巴的勾着景熙的胳膊,催促他赶紧走,景熙却舞着折扇,在那桃花树下邪魅的笑着冲她们挥手。
这下可好,整个苏州都知道来了一个外乡的俊朗公子,世间无双,景熙也对得起他们,这几日总是那里人多就往哪里凑,青楼几乎都逛遍了。
到底了,就要最好的酒,最好的最漂亮的姑娘,五个起步,喝高兴了就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银票塞进坦胸露乳的夹缝之间。
无数风月女子,都会手托香腮翘首以盼的等着这位景公子也来自己胸前塞点东西。
另有无数纵横花场数年的公子哥唉声叹气,风头都被抢光了,姑娘们眼里现在就只有一个公子了,那公子姓景,是个花钱没有边,且能迷死人的翩翩少年。
也不是没有挑衅景熙的,可都被其身旁的剑客掀翻在地,世家子弟,在江南那一个不跟他娘的土皇帝一样?可在这位景公子面前是一点招都没有。
听说在他出现太湖的第四天,一位世家子弟在床上与老相好的云雨之时,那相好的竟不自觉的喊出了景公子的名字,那世家子弟从此之后再也举不起来了。
如此等等,在江南这人人向往之地彻底传扬出来,景公子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怜那在郸城府衙里的“总督大人”可受了苦了,江南道的官员纷纷旁敲侧击的来看他,就为了确认是不是他在太湖掀风起浪。
沐晟对此也是无奈的在案桌前嘬着满是墨汁的毛笔自顾自的嘟囔着:“总觉得被耍了,我冒名顶替的原因,是不是这个啊?”
柳黄莺在库房听到他的嘟囔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嘀咕道:“你被没被耍不重要,我那被要走的二十万两银票才重要......”
如果景熙在场的话,他一定会说:“你们这些都不重要,小爷我玩的开心才最重要!”
帘儿也一定会在一旁嘟着嘴要拿小本本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