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闻言,要来油纸伞,帘儿接过跟在他身边给他撑伞,李东阳和封卓弋也是爱凑热闹的主儿,自然不会放过。
江南这种地方最是吸引高手前来,尤其是这个季节,前一阵子就有不少在城门楼子上对决的,可惜景熙当时正在忙着整理军务,要不然一场也不能落下。
现时下,急匆匆的赶到西湖边上,只见东南角的亭子已经尽数损坏。
在湖中央,一艘乌篷船佁然不动,在船头一穿着黑色粗衣的人手执寒光凛凛的利剑,腰板笔直,眼神如刀望着凭空踩在荷叶上的对战者。
“两全阿难,你让我好找,三年前你口口声声答应要与我一决生死,为何食言!”
阿难被世人称为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剑仙的年轻剑客,挑战他的人不胜枚举,眼前这位便是头号挑战者。
只见阿难剑气缠身,雨水自他周身被逼开,他头发披散冷言道:“我早已退出江湖,不再以剑行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那人闻言怒吼一声,平静的湖水顷刻间掀起一股巨浪朝着阿难奔去,阿难抬剑横劈,剑气与巨浪相碰,两者相互抵消,只留下汹涌的波浪击打湖边,不少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在湖边高处的景熙摸着下巴嘀咕道:“阿难现在的实力还没有恢复到全盛,能打得过吗?”
“二公子,来的人也不含糊,是当代年轻一辈里,用剑能排得上前五,人称赤龙的章无义。”
景熙愕然道:“这么牛,什么境界?”
“李某人三年前在峨眉的时候,见过他,好像是洞玄境。”
景熙倒吸一口凉气道:“那咱们要不要躲得远一点?”
未等景熙挪动,只听湖中一声震荡神魂的似龙吟一般的声音在整个西湖炸响开来。
章无义已经率先出招,其手中剑没入湖中半数,湖水便如沸腾一般冒着水泡,转眼阿难脚下的乌篷船顿时支离破碎开来。
阿难在半空中翻身,甩出一道浩荡剑气,章无义不退脚跺荷叶飞身迎了上去一剑破之。
两人在无支点的西湖上左右横跳,在阴暗的天空之下,他们就像是神鬼一般,剑身相互碰撞激起的火花将未落地的雨水都蒸发干净。
“你为什么还不拿出真正的实力来,把境界压在真罡境是看不起我吗!”
章无义将手中剑旋转两周半猛然刺向阿难,阿难抬手缠绕卸掉大半的气力,一歪身子躲了过去。
“我现在就只有真罡境。”
章无义脸一楞,挥动剑气,两人各自退开。
“哎,和你打可以,不过,我的一个朋友喜欢在这附近的亭子里赏景,你我需着意点。”阿难踩在乌篷船的碎木板上说道。
章无义依旧在那荷叶之上,冷脸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你现在只有真罡境,是什么意思?”
阿难将两全剑插在木板上,将头发盘了起来,手握剑柄笑道:“甭管什么境界,赢你洞玄境足以。”
岸边的人可都傻了眼,他们虽然看过不少高手对决,但今天这场的震撼程度可不是以前能比的上的,恰巧今天大雨倾盆,电闪雷鸣间,这两人就像是传说中的龙王,只要吼一声,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甭说他们,就连景熙在就近的楼阁之上也是啧啧个不停。
南疆武府自然也有洞玄境的高手,不过景黎骁从来不让景熙接触,那被誉为天下第一武学库的两极阁也是很少进,虽然经常溜进去,但总是很及时的就被提溜出来。
或是被阁奴给一挥手掀翻了出来,可以这么说,作为景家的二公子,他对自己家的家底只保留在景家军的基础上,武府现在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住处。
不过好在,真罡境以下的高手,景熙收拢景黎骁这个装老子的倒也从不过问,于是乎景熙也在武府里养了一大批七品,八品乃至九品的高手。
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都是女人,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阿难被迫和“赤龙”章无义交手以来,景熙提就这个心,他觉得阿难没有胜算,九品之后,境界每精进一点都极为艰难,现在差了一个大境界,这怎么可能是对手。
似是看出来景熙心中所想,李东阳笑道:“二公子想必是担心阿难会输吧,咱俩要不要打个赌,李某人赌阿难赢,五千两,干不干?”
封卓弋只是个六品,也不太懂这些,便只顾着看湖中激烈的交手。
景熙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不会上他的当,朝他肚子来了一拳道:“你小子想坑小爷的钱?你倒说说阿难怎么以真罡境赢洞玄境?”
李东阳噘着嘴幽怨的剐了景熙一眼后,讪讪说道:“二公子您不会真的以为阿难是靠境界才赢得剑仙候选名声的吧?”
“阿难今年二十四,再往前推几年,也就二十出头,就已经是洞玄境了,世间有几人能达到如此骇人的速度?”
“那您可就错了,不过阿难的速度确实是天下少有,但是更厉害的是其剑意!”
“剑意?”景熙愕然道。
“对,剑意,阿难独创的斩险剑意,乃是最最最上乘的剑意。”
帘儿煮着茶回过头道:“只听说过剑招,可没听过剑意这东西呢。”
李东阳抬头看着天空暗云涌动,面露向往道:“剑意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李某人虽得两宗剑招精髓,却也还没有悟出丝毫的剑意,差距啊,差距。”
“剑意这东西很重要吗?”帘儿端过茶问道。
“对剑修来很重要,若无剑意,九品就是天了,很难再进一步。”
景熙抿了口茶道:“这么说,老蓝也有剑意喽?”
“蓝先生恐怕也是只刚摸了点门道。”
景熙眼角下垂,摸了摸怀里的令牌,心里暗想,若是这样,那家伙的剑意该是何其程度?
就在景熙入神的时候,只听湖边围观的人叽叽嚓嚓的好似再说湖中多了条船。
景熙趴到栏杆望去,可不是嘛,在两人交手的附近又多了条船,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可能。
只见船帘被掀开,走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
景熙扭头纳闷道:“又来一个高手?”
李东阳瞅了一眼道:“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难不成是稷下学宫的人?”
两人齐刷刷的瞟向看的兴奋的封卓弋,他一缩脖子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要是问我江南那个楼里的姑娘屁股上有痣兴许我会知道。”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