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扬好凉凉,花在枝梢,鸟飞无踪。
飞来双白鸥,乃从西北来。
天荡无穷,流云万里,阵阵飞絮迷人眼,又是一番好光彩。
且说,景熙和李三有些扭捏的正在大槐树下和老孙一家作别,别看相处的日子不多。
李三和巧姐正双双拉着手贴耳小声嘀咕的什么,时不时的将目光扫在景熙身上,让他浑身一哆嗦。
他干咳两声对着孙率航说道:“孙兄不是让我帮着写一封信吗,我俩这就要走了......”
景熙还没说完,孙率航笑着摆手道:“花有重开日,封兄,我觉得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先隔着吧。”
孙率航说话一直就是神神叨叨的,景熙早就习以为常,于是便扭头给老孙头点上烟锅小声道:“您可别忘了咱们约定好的大事哈。”
“行了,老头子我虽上了年纪,可记性一点也不差,安心办你的事去吧。”
景熙点头,抡起一个小小的包裹,拉过李三对着众人作揖后,便在他们的注视下,走了。
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
在一条阡陌小路上,景熙哼着小曲甩着胳膊悠哉悠哉的往前走着,身后李三正在沾胡子。
待她弄好了,快两步走到景熙前面,背着手问道:“怎么样,有露马脚的地方吗?”
景熙停下脚步,摩挲着下巴啧啧两声道:“马脚都是没看到,以前觉得这八字胡没什么,现在看来着实有些恶心,请把你的头转过去。”
“毛病!”李三哼的扭过头去,觉得有些不妥,马上要上山了,可不能再露出女儿的神态,“喂,咱们这么走不能被官兵抓起来吧?”
“我像那么傻的人吗?我都打听过了,听说新来的两道总督在忙着处理贪官,把这附近的官兵都撤走了。”
其实并不然,是景熙让小白叼着书信通知沐晟,让其把岐山外围的兵力后撤一些,方便他回山里,前天就撤走了。
免得时间上让人看出蹊跷。
这条小路上,树荫遮阳,野花香扑鼻。
景熙小花掐一朵放在鼻尖嗅着,看着李三拍打着脸似乎在调整状态打趣道:“你说你活着累不累,趁早别上山了,在城里找个稳当的活计做。”
“你真的很烦哎,”李三拿着树枝敲打着路旁的野草,“我觉得山上挺好的,山下的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老孙家不好吗?”
“你这是抬杠!”
一只灰色的野兔从土路上噌的就窜了没影。
景熙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透过绿叶看着由上而下照射的无数细小的光柱:“问你那么多遍你以前的事,你就是闭口不提,从今天起,我也不再过问,四日后,你我永不相见。”
闻言,李三陡然木讷在原地,转回身来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景熙从她身边掠过,眼睛却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我要做什么,你好像也管不着吧。”
李三觉得景熙绝对和自己八字相冲,每次聊不上两句都会被气个半死。
她以前从来不这样的,逆来顺受的,只要有一个缝隙便有容身之处,但是遇见了景熙,就抑制不住心里的另外一面。
其实啊,她并没发现,所谓的另外一面,在遇到景熙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因为太过于顺理成章,便滑溜溜的没有丝毫察觉的就蹦了出来。
李三这会子也犯了驴脾气,景熙越是不说,她就越想知道。
走上前一把狠狠的抓住景熙后脖颈的衣领,差一点没把他呛死:“你要死啊,这会子还想弄死我?”
“我......我和你换秘密,总可以了吧?”
闻言,景熙甭提露出一张什么样的嘴脸了,得意嘲讽道:“啧啧,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
李三看着他掐腰扭动着腰身,如舞蹈一般犯贱的那股子劲头,突然后悔刚刚怎么没从背后勒死他。
就在慌神的一刹那,景熙突然变脸道:“我说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我劝你也趁早想好出路。”
“那个新来的两道总督,迟早会把两道的匪搅干净的。”
岂料想,李三突然捏紧双拳扯着嗓子喊道:“那个什么景熙,就是个王八蛋!!!!!!”
事发突然,景熙甚至都来不及抹干净脸上无形的飞沫,就被李三用肩膀撞开。
“你又发的什么神经,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不是不男不女,你这种人,比太监都稀有。”
“有你大爷!”
景熙嘴角扯了扯,他可不敢再说了,不然又该蹦出从来没听过的脏话了。
这是李三的一个特点,每每真真生气的时候,就会喷脏话,特难听的那种,例如:*****(没有屏蔽哦,就是这种的,请自行脑补。)
烈日当空,白云已然散去,天空一片湛蓝,现在的时节,虽不到炎热难耐的地步,却也该着不到换季衣服的时候,徒增一些累赘。
“什么人?!”
景熙和李三被把守外围的山匪喽啰拿枪抵住,不能前行。
“嘿嘿,这位大哥,我和窦杰认识,烦劳你给通报一声,说封熙回来了。”
那喽啰一双眼珠子上漂,眼白众多的目光在景熙身上打量了一番,不情愿道:“等着!”
景熙掀开领口朝里面扇了扇风,对着李三说道:“我......”
李三很干脆的直接捂住耳朵不听,景熙挠了挠脸继续说道:“别怪我不照顾你哈,要是真没路走了,我还缺个丫鬟,到时候你可以来哦。”
景熙不知道李三有没有听到,他倒是听到了一声粗犷豪迈的喊叫声:“我草你大爷的,你个臭小子可算回来了!”
景熙手掌放在眉框上,远远瞧去,可不就是窦杰和阿难嘛。
阿难率先冲了过来,把景熙从头到脚的摸了一遍,见他眼球凸起布满红丝埋怨道:“公子,你可吓死我了!”
景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待会再说。”
阿难让出半个身位,窦杰上来就朝着景熙胸膛上来了一拳:“你知不知道,老子为了找你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你小子回来了可得陪我好好喝一顿酒。”
众人一同回山,阿难和窦杰正好因为搜寻队的事情来到外围,正巧赶上景熙回来的日子。
路上,景熙胡编乱造一通,把窦杰说的一愣一愣的,但见他挠着头道:“你说你和李三摔到悬崖下被松树垫了一下,受了重伤,被附近的农户救了下来,一直在养伤?”
“可不是吗,要不是那户人家,我俩可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