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璐慌慌张张打开手机，开始翻找，过了快半分钟，她哆嗦着手把手机递了出来：“林……林警官，我最近就只……只用了这个论坛。”
林向晚微微挑眉，检查着林晨璐说的论坛界面。
这个论坛叫林之语，很文艺，定位类似于树洞，用户实名认证后才能在论坛里发帖。同时，可以选择需要屏蔽的关键词，比如同城、同行业等。
林向晚看着林晨璐主页上那些怨气爆棚的标题，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些人，上着班就疯了》
《真烦这群加班的，真的下头，真的无语》
《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吗？硬撑罢了》
《天天PUA，老板脑子里灌了多少水》
《下班不跑，有点大病》
《双休是犯法吗？问问都不行》
“你天天就看这些？”林向晚问道。
林晨璐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这句话，再次偏移了话题：“论坛里会根据你关注的方向对呈现的内容进行调整。”
林向晚闻言，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林之语制造的信息茧房。
不是林晨璐只关心职场话题，而是她搜索、阅览、发布的信息与职场息息相关，所以林之语把这些内容推到了她的面前。
中间当然也夹杂着一些正面的和其他领域的内容，但混在其中，反倒很难察觉。
论坛的界面清新简单，操作也易懂，很快林向晚就找到了林晨璐自己发布的内容界面，最早的发布时间是她被跟踪前的两个月。
《想要换工作，文职能往什么方向发展？》
《今天又背锅了，合着打工人天天都在历劫》
《那些年我们遭遇过的奇葩同事与无语老板》
《是敬业还是剥削？无休止加班的血泪》
后面接着的十几条内容，频繁发布在林晨璐所说的加班高峰期，多的时候每天三四篇，负面情绪爆棚。
“我可以点开看看吗？”林向晚侧首，轻声问道。
“你看。”林晨璐略显慌张，但想到林向晚的推测，她也只能无奈答应。
林向晚翻看了最新的几篇，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翻开林晨璐在论坛里发的第一篇帖子，她明显感觉到了不适。
林晨璐的第一篇帖子内容的发帖风格，有点类似于寻求帮助，但底下清一色的回复里，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站在她的立场，一个是站在公司立场。要么是跟着她骂公司不厚道，要么是PUA她的工作能力。而真正回答问题的，几乎没有。
随着她发帖的频次变高，这种风向发生转变，在最后一篇控诉加班的帖子里，回复的信息点都在于咒骂。
不可否认，网友回复的内容和林晨璐发帖的风格会有关系。然而，一百楼帖子里找不出一个反对的声音，这就有些奇怪了。
“林警官，怎么样？”林晨璐紧张地问道。
“我回头让技术人员看看，谢谢你的配合。”林向晚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防狼棒递过去，“这是送你的。”
“啊？”
“不会用的话，可以在网上看看教程。要是真有人要对你做什么，这小东西还能帮你脱险。”
“好。”林晨璐有些意外，翻看了两眼，又问道，“林警官，你这是买的什么牌子？上面的图案还挺好看的。”
“哦，是我们局里最近统一采购的，应该是为了防止盗版。”林向晚没提上面的图案是驱魔符，无论是林晨璐随身携带还是放在她的房间里，对她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从林家离开的时候，林雅和林晨璐都还有些忧心忡忡的，就怕林晨璐的状态会再有起伏。
相较于她们，林向晚的心情就要轻松些了，说了几句鸡汤，便匆匆离开。
打车回驻点的路上，她分别和凌仙、谢山都汇报了关于论坛的信息。
近半年的精神科病人里筛选出天命之人，再想办法查验这些人与林之语是否有关联，一旦在巧合中寻找到规律，那偶然便不再是偶然。
林向晚回复完最新的消息后，趁着还有些时间，上林之语注册了个账号。
勾选感兴趣的页面时，林向晚特地选择了和她本人比较贴合的游戏和生活两个类别。
开屏进入的瞬间，各种标题眼花缭乱。
《昨天遇到了坑队友，真的没这么绝望过》
《云梦游戏里的托也太多了，剁手，不能再花钱了》
《往往让人崩溃的都是小事，跟我妈又双叒叕吵翻了》
《进阶不了半点，遇到的全是废物》
吐槽类居多，但比起林晨璐的界面要和善。
林向晚随手翻看了两个帖子，整体内容来看也很平和，情绪没有那么激烈。
没等她继续研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
“小晚，你在哪里？我遇到些问题，马上去办公室找你。”
“我不在办公室，人在外面。”顾忌着司机在，林向晚委婉说道，“不过，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言下之意，她一会儿会从驻点回特殊部门。
对方听懂了她的意思：“好，那我到你办公室等你。”
林向晚原本是想让他在电话里说的，转念一想，他这时候来找自己，又如此匆忙，很可能是和她手头在调查的事情相关。
到了驻点，用完瞬移符，林向晚便准备直接回办公室去。
然而，她人还没有走出房间，一阵寒意便从脚底升腾而起。
林向晚下意识地使用御风诀，从原地跳开，铺天盖地的鬼气混着妖气直冲过来。没等她继续反应，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金刚符、护体符、驱魔符、平安符，用得顺手的防御符接连画出。
站在陌生的走道里，林向晚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突然变幻空间，这是瞬移符能做到的，但在她换地方之前，那鬼气和妖气就已经阐明了她现在的处境——恐怕，是《重回》。
“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林向晚扬声喊道，“把我找来了，却不准备露面吗？”
一声嗤笑从背后传来。
林向晚迅速跳离方才所属的位置，却见对方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