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了靳蔚亭什么好处？”想明白的瞬间，林向晚当机立断发问。
“人总有私心，谁知道呢。”临夜的舌头又伸出来舔舔嘴唇。
林向晚猛然一怔，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感，垂眸一看，临夜的下半身已经化作蛇尾，将她紧紧裹住。
来自临夜的力量强大而冷酷，让她无法动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蛇身鳞片下那冰冷而滑腻的皮肤，每一次蠕动都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身上本就有吉卫造成的伤，林向晚试图挣扎，但无济于事。
鼻尖能够清晰闻到临夜身上散发出的腥臭气息，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
直到发现他的瞳孔中映出一张惊恐的面容，感受到他的兴奋，林向晚才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害怕、恐惧、无助、绝望……
这些情绪在当下都无用。
她调整着呼吸，感受着死亡的逼近。
“‘林之语’就是为你准备的。能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你应该感到庆幸。”临夜笑了笑，“再见了。”
忽而反应过来，临夜说的是“再见”而非“永别”，她立马抬眸，艰难道：“你……杀不了……”
话还没说完，林向晚眼前一黑，陷入黑暗中。
……
“没事吧？醒了！她醒了！”
头顶传来的呼喊声，让林向晚一怔。
她极力睁开眼睛看着呼啦啦一圈人，没忍住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确认是不是幻觉。
她年纪是小，可围着的这一群人，面孔一个比一个熟悉，那都是载入玄门史策的人物啊！
“没事吧？”一道男声忽然响起。
林向晚攥紧了拳头，表情差点崩塌，“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再次环顾四周。
众人盯着她，也仿佛在思量什么。
鸦雀无声中，林向晚硬着头皮问道：“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
“你刚才晕过去了。”对方说道。
“哦。”林向晚故意揉了揉额头，借着肢体动作挡住了慌张的眼神。
救命啊！这一圈大佬都是她师祖辈的，她是不是得磕一个。
林向晚撑着身体缓缓起身，体力不支的身体险些再次厥过去。
边上伸过来一只手扶住她，同时小声提醒：“小心。”
“谢谢。”林向晚看了对方一眼，咽了咽口水，迅速移开视线。
“楚觅这是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她一向如此，慎言。”
“没有夺舍的痕迹，别瞎猜了。”
林向晚慌得一批，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轻举妄动。
她微微垂下眼眸，盯着地面并判断起了现在的状况。
她失去意识前，还在和临夜、吉卫对战。
如果她被拉入的是对冲世界，那么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杀死他。
临夜对她说“再见”时，她就心有疑惑，如今又变换了场景，再次证实她的猜想。这不是真正的对冲世界！
《重回》的关闭是一个巨大的时间分支节，也很有可能是因为《重回》关闭影响了原计划的节奏，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无法打开对冲世界。
那么，如今所在的位置极有可能类似于游戏世界，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
林向晚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复又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
眼前的这些人，分明就是十四年前失踪的玄门大佬们！
而且，“楚觅”这个名字也是她熟知的，那是特殊部门灵部的成员，她在进入灵部后不久就看过楚觅的档案。
当然，最让她感到心绪不宁的，还是刚才和她说话的人，那人……名叫林程，是她师父。
林向晚默不作声地跟在众人身后，耳听八方才反应过来，此时是当年玄门三十人刚到镇妖塔外的第一天。
他们随着鬼气一路追踪，直到刚才似是触碰到结界，然后“楚觅”就晕了过去。诡异的是，他们进入结界后便感受不到丝毫鬼气了。
等着楚觅醒过来，恰是因为楚觅灵部成员的身份，她的敏锐度在全场都是排得上号的。
镇妖塔不见踪迹，众人只好按原本计划的方向行进，又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在山林之中依然一无所获。
“楚觅，还是没感觉吗？”一旁有个白胡子的老者问道。
林向晚摇了摇头，不吭声，保持“楚觅”少言寡语的形象。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还是我来算上一卦吧。”
说话的是个老者，林向晚从档案中见过他的照片。他叫李审言，一生痴迷于算卦，已无后人。
李审言最擅长的是算筹，随着竹制的算筹簌簌落下，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林向晚虽然好奇，却没往里面硬挤，她面对他们天生有敬畏感，总觉得要尊老才行。
“李道长，如何？”
“怪哉，怪哉。”
“这卦象竟是死局。”
“是也。”李审言眉头紧皱，“按道理说，鬼气泄露已是定局，我寻的是鬼气，不该这般毫无结果才对。”
“要我说，还是先找人，我们手中的秘术不完整，就算找到了镇妖塔也无用。”另一头，一个身材雄壮的男人抱着胸说道。
听见男人的提议，众人面面相觑。
唯有边上一人从人群后走出，应声：“图道长说的也是一个方向，总好过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跑。”
林向晚左看看、右望望，一时间陷入迷茫。
什么秘术？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需要少说，所以并未出声。
“此言差矣，秘术一事，是我们四家之事。”边上又是一道声音。
林向晚认出接连说话的三人分别是图世昌、江季白、陆起元。
对了，江季白就是林向晚曾经在游戏中遇到过的江淮川的长辈。这四年里，她有两次见到过江淮川，他们在收鬼这方面的理念有冲突，加上江淮川之前在离开副本以后误以为她当时已经是特殊部门的成员还投诉过她，所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凌仙还刻意避免他们接触。
“楚道长，你觉得呢？”
林向晚正在走神，忽然感觉到目光纷纷聚焦到自己身上，愣了一秒，后知后觉地抬眸：“什么？”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问话的，是林程，这更让她有一种上课被老师点名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