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我佛慈悲,怎可有难不济!”乌吐克猛的一甩袖,怒目瞪着叶昭榆。
叶昭榆叹了一口气,走到香案前点了一支香奉上,“你就当我是胡言好了,虽然我不信佛,但我尊重每一种信仰。”
“那你信什么?”
叶昭榆转身看着他,歪头想了想,随后咧嘴一笑,“谁能给我带来好处,我就信谁,我可以信千百种法,也可以一法不信。”
乌吐克嗤笑一声,碧眼中盈满嘲弄,“功利之心,不过最低俗的欲念,俗不可耐。”
叶昭榆无所谓的笑笑,“对,我就是个俗人,三餐四季是我所求,吃喝玩乐是我所念,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我的道,我并不否认,也不觉得低俗。”
“俗世尔尔,皈依我佛,修的来世,方能超脱轮回,远离疾苦,你耽于享乐,只会背负诸般业障,受轮回之苦。”..
叶昭榆看着极力给她洗脑的人,顿时觉得对方在ktv她,但是她没有证据。
好烦银,不想争了,所以,“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乌吐克一顿,看着突然就赞同了他的说法的人,微微眯了眯眼睛,“你如今明白功利之心不可取了?”
“啊对对对。”
乌吐克:“……”
那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中原郡主倒是能屈能伸。
乌吐克起身想让人将那两人带走,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唱喝,“君主到!”
他眉头微蹙,今日这玄音寺还真热闹,连君主都吹来了。
摩那娄严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走来,周身威严十足,碧眼精明无比,见到乌吐克朗声一笑,“国师让寡人好找,问了一圈才知道你来了这寺里。”
乌吐克对着摩那娄严一礼,面色缓和,“君主寻我可有要事?”
“寡人近日噩梦缠身,夜夜梦见我那侄儿,揪心的紧,如今想到一法子想与国师商量,只怕国师是出家人,不肯应允。”
“但说无妨。”
“我那侄儿在能不寂寞,国师你觉得呢?”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一下凝滞,叶昭榆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太不是东西了吧,竟然想在少主的葬礼上举行冥婚,他到底是不是个正经卧底!?
那迦目光几经闪烁,明白了师兄的深意,随后叹息一声,过于荒谬了。
乌吐克拧着眉头,目光沉沉的看着摩那娄严,音色肃然,“荒唐,怎可拿人命如此儿戏?”
摩那娄严饱含深意的看他一眼,蜷曲的胡子微颤,幽幽笑了起来,“国师还真是菩萨心肠,我那侄儿可没福气享到国师的庇护。”
乌吐克紧紧握着佛珠,指节微微泛白,他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假慈悲。
他目光微冷的看向摩那娄严,压下心中怒火,缓缓吐出一口气,“君主若能不畏人言,便去做。”
摩那娄严哈哈大笑起来,音色浑雄,“这西域是我摩那娄氏的西域,我看谁敢妄论,还请国师替我寻一少主的姬妾,寡人愿在三日后成人之美。”
叶昭榆一下愣住,是他故意安排了这一出?
她和乌藉如今落入乌吐克的手里,该是九死一生,所以他想到此法保她活到葬礼那天。
还真是……离离原上谱!
竟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凶残的法子,离了个大谱。
果不其然,乌吐克转头看向她,叶昭榆顿时作势后退几步,双手抱紧自己,语气凄凄,“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还是个孩子。”
乌吐克:“……”
那迦:“……”
乌藉:“……”
阿坦勒嘴角一抽,这中原的郡主果然不同凡响。
乌吐克抬手指了指,沉声道:“君主应该认识此人,少主生前最为宠她,就让此人下去陪少主吧。”
叶昭榆顿时瞪大眼睛,惊恐开口,“我不愿意!”
“这由不得你。”摩那娄严瞥了她一眼。
叶昭榆顿时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咬了咬牙,红着眼睛开口,“要让我去陪少主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乌吐克看她一眼,“说。”
“我要让他给我陪嫁。”叶昭榆一下指着乌藉,微微抬起下巴,“他是少主赐给我的,理应和我一起去追随少主。”
乌吐克目光幽深,不可,他还没从他嘴里问出昭冥司其他人藏在哪里,还不能死。
“就这么办,来人,将这两人带去王宫!”
摩那娄严看了一眼乌吐克,微微一笑,“国师想知道的,寡人替你问来。”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玄音寺,那迦目送他们离开,随后抬眼看了一眼正殿佛像。
希望这是最后的变数。
叶昭榆被带去王宫后,关进了一间偏殿,她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都说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她三天后能把不是就是变成又是又是。
“害怕么?”
头顶蓦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带着沁入心田的凉意,如三月未尽的雪,又似八月凉爽的风,将她略微躁动的心绪抚平。
她翻身滚到床边,看着面容沉静的人,弯眸笑了笑,“少主还真是诡计多端,就这么一点时间就想出了这么个阴间办法,厉害厉害啊”
看着笑的看不见眼睛的人,摩那娄诘眉间阴郁一扫而空,没好气的扯了扯她的脸,“郡主这是夸人还是骂人?”
“当然是夸你,你这计谋放在整个权谋界也是相当炸裂性的存在。”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淡红色的目光流转,摸了摸她的脑袋,音色低沉,“怕么?”
叶昭榆抿唇笑了笑,扬了扬眉,“怕什么,演一场戏而已,等我们演完后,该怕的便是他们了。”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