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声,无数兵刃被挑飞,一只手迅速将人拽出。
“没事吧?”
乌藉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眼眸微寒,手中双刀染血,“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叶昭榆将长枪一甩,抖落无数血水,带起万千杀意,看他一眼,随后朝着前方冲去。
“跟在我身边。”
“好!”
叶昭榆带着人向前冲去,战意高昂,兵刃凛冽,横飞的鲜血染满战袍。
以血洗血,以战止战。
她们不要被这浪潮淹没,她们要站在浪潮之上!
城外厮杀震天,城内哀鸿如潮,百姓四处逃窜,避着那飞来的流火。
尖叫,绝望,恐慌,将每一个人淹没。
城楼上的鼓点一下又一下的落下,像是在鼓舞着今日这至死方休的一战。
城外是铁骑踏不碎的骸骨,是敌军破不开的长阵,更是战火进不来的厚盾。
无数官员站在府衙的阶梯上,看着流火迸溅的长空,眼中盈满恐慌与绝望。
北幽攻后,又是南坻与北幽齐攻,黎州真的难逃此劫了?
一人满心慌乱,脸色发白,双手颤抖不止,急急朝着府内走去。
步伐踉跄的穿过重重洞门,推开后院的一处屋子,朝着站在窗前的人一跪。
“求大人救救黎州,求大人救救黎州!”太守一身厚重的官袍铺地,不停地朝着那人磕头,声泪俱下。
那人叹息一声,浑浊的眼中盈满不忍,枯瘦的双手握着他的双肩将人扶起,音色嘶哑幽怖。
“黎州……被放弃了,我也救不了它。”
太守目光一滞,眼中的希望忽明忽暗,抓着他的衣袖,艰难开口。
“什么叫做放弃?凭什么你们说放弃就放弃!那我们怎么办,黎州万千百姓怎么办!”
老者看着他的疯狂,音色嘶哑,“他们都是为了郡主而来,郡主若在,黎州就安稳不了。”
太守猛的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是没有郡主,这场战乱,也就没了。”
太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撑着膝盖起身,眼中所有的光都灭了,脊背佝偻,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颤抖着手指着他,眼角被泪沾湿,音色嘶哑道:
“她一个小姑娘血洒疆场,带兵迎敌,你们一个个的却在一旁隔岸观火,冷眼相待,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让你们这群小人当道了!”
他一步步的朝着老者走去,揪着他的衣领大喊。
“本官以为你来黎州有要事要做,给了你身份的所有殊荣,处处与你方便。
你重伤归来,本官不遗余力救你,到头来,却是引狼入室,来杀我黎州的郡主!
你在盛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她以十五岁的年龄披甲上阵,为我黎州而战,为我大盛子民而战,你凭什么一句话便将她置之死地,凭什么!”
老者闭上眼睛,紧紧攥着衣袖,喃喃说出几个字来,“我也于心不忍,可终究立场不同。”
“哈哈哈哈,立场不同,是何立场?她在为国为民,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祸乱朝……唔……”
太守眼睫轻颤,垂眸看着胸口上的匕首,缓缓倒在地上,看着屋顶上的横木,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你,你们配不上她的赤忱,你们…唔…更,更配不上黎州的忠勇,此次黎州若不亡,将是第一个背弃你们的州府!”
嘴角的鲜血不断涌出,他死死盯着房顶,黎州,黎州有侯府万千英灵守着,它不会亡……
房内的声浪久久平息不了,是将死之人发出的最后诅咒,凄厉的在屋内回荡。
老者颤颤巍巍的跪下来,双肩塌陷,抬手将那双不甘的眼睛合上,喃喃开口。
“我也不想伤郡主,可我忠的主子不是她,恕难抗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