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不断的摇着头,哭着开口,“我还能去哪里?召楚使团一死,和亲作废,父皇不会放过我,召楚也不会放过我,盛京不能回,召楚不能去,他们的死讯一旦传去朝堂,我便会被整个中原大地通缉,天大地大,我还能去哪里?”
她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她如今有家不能回,连故土都不能待,何其荒谬!
突然,一个冷冷硬硬的东西被人塞进了她的手中,她下意识地握紧。
抽咽着直起身来,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那是一块纹路复杂的玄色令牌。
她怔愣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喃喃开口,“这是什么?”
叶昭榆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随后摸了摸她的头,音色低缓。
“你信不信我?”
“信。”
她不问出她脑中的疑问,皆是因为信她。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再也没有人会千里奔袭来带她走。
她是叶昭榆,她只会对她好,她不会骗她。
“那便别问为什么,拿着令牌,去西南三州,待在那里,我没去接你,便不许回来,听见没有?”
萧瑶一下愣住,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滚落,哽咽出声。
“那你呢,你在哪里!?”
叶昭榆看着她,眸光艰涩幽深,一字一句道:
“我在中原,会一直在中原,月牙,带公主离开。”
“是!”
萧瑶被月牙拖着往前走,不断的挣扎回头,不停地朝着背手站在原地的人伸手,泪流不止。
“我不要!叶昭榆!叶昭榆!”
叶昭榆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厉声开口,“永嘉,收声,不许哭!不许回头!”
萧瑶不敢回头,抽咽着被月牙拽上马,随后秉着夜色向西奔袭。
叶昭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今晚,她送走了第四个人。
她紧紧攥着拳头,目光锐利暗沉,总有一天,她会将所有送走的人都接回来!
她一定会接他们回家!
丹娘站在不远处,看着静静立在黑暗中的女子,好似在漩涡中扬帆,一点一点渡着险川。
她踏过的崎岖,她淌过的泥泞,她行过的嶙峋,都在一步一步的垫着她的前路,将她送上高台。
她倾其所有,送走了她能送走的所有人,却唯独不能送走自己。
她得在漩涡中心斡旋,她得为死牢中的族人谋求生机,她得为营救太子殿下蛰伏。
如今盛京,只余她与太子,还有待在死牢中的所有侯府之人。
萧徜给她定的一月之约,已所剩无几,若她还不能逆转死局,几日后,侯府满门,都得斩首示众。
也正因如此,萧徜才放任她待在府内,以侯府满门的命钳制于她,她怎敢跑。
丹娘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了过去,看着周身盈满料峭孤寒的人,轻声开口。
“所有缺失的人都已补上,包括公主,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般,萧徜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叶昭榆抬眸看了一眼端着仪态,站在不远处的“永嘉公主”,颔了颔首。
“传令下去,一切按计划行事,勿要惊动任何人。”
“是。”
随后她翻身上马,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众人,勒马转身,扬鞭纵马。
“回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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