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再度凝聚起灵感,立刻察觉到了附近的区域几乎遍布着同样的纸人,密密麻麻,如同一片雷区。
听说和霍松庭一组的女孩是东瀛来的阴阳师,难道这就是她所布下的陷阱?
面前的纸人像是被什么点亮了,飘飘悠悠地向自己飞了过来。
圣女掏出打火机,不等它贴近自己,一缕火苗烧掉了这张纸人。
这种用作召唤的媒介中寄宿着薄弱的灵,纸人会悄无声息地贴上目标,作为主人的阴阳师就能获知它们目前的位置和状态。
说不定还留有类似“引爆”这样的后手,细思极恐。
真的是一个学生能够想出来的手段么?
“这就是蓝湖学院的野试么?”圣女沉默着想,一举跃上了树林。
“按说我们拿了白虎峰的贡品,就应该直接去玄武峰,干嘛要来朱雀跟他们抢?”不远处的林子里忽然有人问。
这一组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搀扶着向前,他们的速度不是很快,所以落在了其他组别的身后。
“我弟弟说,他想要跟秦尚远那一组来一场光明正大的交手,所以希望在那之前能解决掉其他组别。”被搀扶的男生不急不慢地说。
他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色彩,两颗瞳仁中只有无力的灰白色。
他是个盲人,所以才需要被搀扶着走路。
搀扶着他的人和他长相极为相似,两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区别不过是在那双眼睛。
双目明亮的男生背着一把形状色泽都相当古朴的大弓,和瘦弱的身形相比起来有些奇怪。
随身携带的箭袋里装着密密麻麻的箭羽,挂在腰间,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的。
“解决掉其他组别?”走在前面的男生觉得不可理喻,“喂,你们两兄弟真的知道我们前面还有谁么?打底三个祸级,还有一个冲鬼的霍松庭诶!怎么打?靠你们一个瞎子,一个哑巴?”
“要我说,我们现在拿到的分已经差不多够了。嘉镭你是祸级,嘉锋你虽然不高但也好歹是个暮震,我江念呢没什么远大志向,能拿到晨震就已经很满足了。”
江念一边倒着走,一边侃侃而谈。
“要不我们趁还没人来抢,先把贡品送去黄钟寺供奉了,然后找个地方苟起来,免得之后混战里受伤退赛,明年还得重来,那多麻烦啊。”
沉默。
见嘉镭、嘉锋两兄弟没话说,江念急了。
“嘉锋,你不考虑你自己好歹考虑考虑你哥呗!”江念摊摊手,“你是个哑巴倒还好,可你哥是个瞎子啊!这荒山野岭的,我们混到现在,还能拿到一件贡品已经很好了!”
嘉锋面露难色,默不作声地指了指被自己搀扶着的嘉镭。
“哇,幸好你俩都不是聋子,要你俩既聋又哑还是瞎子,那我干脆别考试了,去应聘福利院护工好了!”江念要崩溃了。
看起来是江念一拖二。
实则队里现在三个人,有两个大爹,他江念是最混的那一个。
原本四人组里,他和另外一个哥们都在划水摸鱼。
而他和那个哥们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哥们划着划着已经被淘汰退赛了,喜提明年重考。
他侥幸留了下来,还战战兢兢,含泪舔包舔到了很多分。
所以随着野试逐渐进入白热化,从头到尾都是混子的江念,自然就开始打起了当缩头乌龟的算盘。
他可不想卷到后面的神仙大战里去。
那可都是混战里筛出来的狠人呐!
搞不好自己现在拿到的分就得打个对折,连晨震的评级都保不住。
更严重的结果,则是被某个祸级给一拳干到淘汰,然后和队里第四那哥们抱头痛哭,难兄难弟相约明年金秋。
而重考的时候,能不能再遇到这样脾气又好、又乐意带自己上分的大爹还两说。
“再说了,那个姓秦的圣母,有什么好交手的?嘉锋你哥眼睛看不见,你跟他说说,论坛上都给这姓秦的骂出翔了,你们要沾上这堆人,只会惹得一身味儿。”江念悻悻地说。
“江念。”嘉镭忽然开口。
“嗯?”江念忽然愣住。
“转身。”嘉镭说。
“怎、怎么了?”江念一头雾水,老老实实举起双手,心里有些胆怯。
“嘉锋,看看江念左边屁股往上两寸的位置,”嘉镭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嘉锋照做,果然从江念的屁股上摘下一片不到巴掌大的纸人。
“这是什么玩意儿?纸人?”江念睁大了眼睛,不明觉厉。
“一个带着灵的小东西,可能是某个人用作标记的,在这片地方到处都是,”嘉镭缓缓说,“它贴到了你的身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把你淘汰出局。”
江念浑身一颤。
如果不是嘉镭提醒,这么一张小纸绯他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得到。
“我们已经走进了布满这种纸人的雷区,”嘉镭平静地说,“江念,如果你想退出,那我们就此别过。”
别过......别过个鸡毛啊!
真就此别过了,他要怎么才能走出这片“雷区”!
江念几乎没有挣扎,牙一咬心一横,决定死死抱住大爹的腿!
“管他什么霍松庭!我给你们探风,你们放心输出!”江念豪言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