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如流,写多点……)
外面的“先人祖宗们”在叫魂,宅院内的剑囊也在叫魂。
整件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恢诡谲怪……
王道长猛地想到:这剑囊本身,就是陈氏的先人祖宗留下的。
难不成,留下的并不是剑,而是别的东西?
与妖邪打过交道,真真假假,善善恶恶,常常会混在一起,难以分得清楚。
所以看待事物,王道长总会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做阴谋论。
越想越感觉是这么回事。
“陈留白……”
瘆人的叫魂声中,剑囊蓦然打开,飞出一道青灰色的身影,高大而狰狞。
它往前一扑,扑进举着火把的壮丁人群中,如同饿虎入羊群。
“啊!”
“鬼呀!”
“快跑……”
众人大骇,作鸟兽散,然而大门紧闭着,仓促间哪里打得开?
只要被青灰身影扑到身上的,很快就传出“嘎叽嘎叽”的嚼咬声,然后那人便倒了下去,身体变得干瘪,骨瘦如柴。
而每猎杀一人,那道青灰身影就会凝实一点。
“果然是邪祟为祸,吸人气血……”
感受到充盈着整座宅院的浓浓恶意,王道长手足冰凉,生不出半点对抗之心,他冲着自家道童大喊:“阿狄,快跑!”
自己则迈开大步,直接往边上高大的院墙冲去。
他会武功,也懂些轻功,但不算高明,反正跳不过这么高的墙。
不过这一次,也并不需要。
皆因王道长有压箱子的术法手段:“穿……”
砰!
一头结结实实地撞到高墙青砖上,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仰面便倒。
道童阿狄看见,先是一愣,不明所以,不过他是个头脑简单的,倒没多想,快步赶上,一把抱起道长,口中“嗬嗬”低吼,沉腰挺肩,仿佛一头蛮牛。
轰!
竟生生把院墙撞破一大块,跨步出去,落荒而逃。
宅院中的其他人想要跟着逃跑,却已来不及,被青灰怪影扑上,很快倒在地上。
很明显,汲取了数人的气血后,青灰怪影变得越发迅猛了。
不过它只袭杀青壮,对于那些族老则不予理会。
当人上了年纪,垂垂老矣,浑身气血衰竭、浑浊、便入不得眼了。
人会挑食,妖邪亦然。
陈甲公瘫倒在地,双目失神,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万万没想到,请出的不是镇族神剑,而是索命的厉鬼。
四叔公几个族老则躲在角落处,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发生如斯变故,他们毫无抵御之力,只能听天由命。
……
却说王道长撞的那一下虽然不轻,额头都肿起老大一个包了,但他毕竟非常人,醒得很快,暗道一声“惭愧”。
对于修为低微的人来说,术法施展失败,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在先前院子里一片混乱,也没人注意到这一幕,总算能保住几分颜面。
他躺在道童宽厚的怀里,定一定神,干咳一声:“阿狄,咱们去陈公子那求救。”
“好。”
阿狄认得路,大步流星。
王道长探出头来,观望四周状况,发现青灰色的雾气在不断消散。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叫魂声都平息了下来,显得颇为沉寂。
这番变化,明显是好的。
“莫非是陈公子出手了?”
王道长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性。
一会之后,来到陈留白家的外面。
王道长连忙叫阿狄放下自己,举步欲行,忽而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发髻拆开,让头发披散下来,以掩盖住额头肿包的狼狈。
正待上前敲门。
唰的!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猝不及防之下,王道长被吓得差点摔倒,幸亏身后的阿狄及时伸手。
于是乎,他又倒进了自家道童的怀里来了。
这般姿势,颇为不雅。
不过王道长也顾不上那些了,他看清楚凭空出现的身影,可不就是陈留白吗?
回想刚才对方出现的方式,竟似乎是从院墙那里直接出来的。
《穿墙术》?
正宗而高明的《穿墙术》?
难不成,自己与陈公子还是师出同门?
想到这,王道长一颗心不禁砰砰乱跳起来。
不过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当年根本不得其门而入,只是当了十年杂役而已。后来开道观,打起“崂山道士”的招牌,只算是擦边,沾沾名头,糊弄些凡俗外行可以,要是拿到陈留白面前说事,可就贻笑大方了。
连忙上前见礼,扼要地把发生在陈甲公宅院里的事说了,着重描述关于剑囊的变故。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