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冰将装上老民生的菜蔬,点了点数量,便进入了门市。
向阳拖拉机总厂跟四九城蔬菜公司的账目往来,双方谈好的一月一结。
管冰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门市的财务室。
按照程序,她得跟门市的会计和出纳核对好今儿的账目。
在双方确认无误后。
管冰在一本蓝皮账册上的经办人一栏,留下了自个儿的大名。
蔬菜公司的门市外头。
蔡全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盯着小板儿爷瞧个没完。
这可把杨朝升给看炸毛了。
“老哥哥干嘛呢?
您这么看着我,让我瘆得慌。”
蔡全无伸出一根指头,隔空点了点杨朝升,他有些欲言又止。
“老哥哥,您想说点啥?那就说吧!咱俩谁跟谁啊!”
“那我就说了?”
蔡全无显然有话不吐不快。
“朝升兄弟,哥哥曾有幸读过一本相书。
相书有云,星河汉,鹊桥仙,美人尖,挑红鸾,离情已逐飞鸿断,痴心如故两难全。
我观你额生美人尖,又逢乙丑,利牛郎之年,主命犯桃花之像。”
纵然蔡全无说的郑重,小板儿爷却并不当一回事儿。
他的吃亏是福系统,也抽到过几次看相算命的技能。
透过金手指系统,杨朝升更能剖析其中的本质。
看相算命的诀窍,终难跳出话术和心理学的范畴,其佼佼者得有广博的知识储备积累,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悉自然规律,以及王朝的兴衰。
跟神医不自医一个理儿。
算命看相有三不灵,五不算。
能蒙别人,却过不了自个儿的心关。
杨朝升两世都是唯物主义的拥趸,他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只相信“人定胜天”……
蔡全无来跟他说什么命犯桃花,道什么神神鬼鬼。
杨朝升只当成个笑话来听。
“兄弟,不信是吧!
我见将将那姓管的妮子,瞧你的眼神有些不对。
你可得把持住自个儿,别辜负了雪茹妹子。”
我勒个去——
原来,他搁此处等着自个儿。
杨朝升挑了挑眉。
“老哥哥,您放心。
兄弟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
男女间那点事儿,外人着实不方便管。
蔡全无只能好心提了个醒。
“甭光说我啊!
老哥哥,马上要奔三张了吧您嘞!
赶紧的,给弟弟找个嫂子呗!”
蔡全无本就长得老相,最烦别人拿他的年龄说事儿。
“兄弟讨厌了你啊!
哥哥我得过了金秋,才算吃上了二十八岁的粮。
找媳妇儿这事儿,说容易也容易。
咱四九城,从外面逃荒来的女人不老少。
现而今,政府将城里所有逃荒来的难民,全给收容了,正在等待安置。
街道办跟军管办的同志四下忙活着,给其中的育龄未婚妇女找婆家。
像咱这种榆树剥皮光棍一条的单身汉,只要能解决她们的吃住,不糟践人,就人领一个媳妇儿回家。”
这不正是上辈子,无数苦逼至极的王老五,心心念念地想让政府发媳妇儿吗?
看来,他们是没有赶上好时候啊!
听到这个消息,杨朝升来了兴趣。
“就没人问您一声‘老蔡要老婆不’?”
“这你可问着了。
你是不知道,街道办的几个同志,干起了保媒拉纤的活儿,见天儿堵我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