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纱帘,照进了屋子。
杨朝升猛不丁地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一张靠背是梳子形状的床上。
床铺很大,很柔软,却带给杨朝升些许的陌生感。
陌生的床铺上,留着一股熟悉的女人体香。
管冰?
一道倩影映入脑海。
杨朝升晃了晃宿醉之后的大脑袋瓜,他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毛毯。
清洁溜溜——
毛毯之下,自个儿光着身子,不着片缕。
杨朝升支棱起身体,仰头躺在了床靠背上。
昨儿夜里发生的一幕一幕,就像在过电影,在脑子里面重复的上演。
“你醒了。”
管冰进了房间。
昨儿夜里的那场大战很激烈,女人明显的并不拢腿,走路有点儿踉跄。
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打将将熨烫好的衣服;左手上,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才煮好的牛奶。
女人把牛奶递到杨朝升的眼门前。
“杨朝升——
喝完牛奶,穿好衣服,你得赶紧地去上班了。”
女人没有提起两个人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儿。
她仿佛像每一个小媳妇儿那样儿,催促着自个儿的丈夫,快快地出门去上班,去赚钱。
你——
杨朝升嘴里半晌才吐露出一个字。
“我,我没事儿。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交接工作,已经完成。
我休息几天后,就会离开这里,去外事部门报到上班。”
管冰没有留给杨朝升说话的机会。
她怕——
怕从眼儿前这个男人嘴中,说出一些柔情蜜意的话语。
她怕——
怕经过昨儿个那疯狂的一夜,她在爱情和事业之间做出的选择,会有所动摇。
我——
杨朝升的心,此刻很乱。
他很想对眼儿前的女人,负起应尽的责任。
嘘——
管冰用一根手指头,挡在杨朝升的嘴唇上,制止了他的说话。
“朝升,听话。
不要去说一些,你我听了,都将后悔的话。
就让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像粉笔字那样抹去,行不?”
一个能将五个科室都玩转的女人,又岂会没两把刷子。
女人站在小洋楼二层的阳台上,使劲地摇着手道别。
此刻,杨朝升有种被管冰占了便宜的感觉,凭白给人通了一次下水道。
哐起——
杨朝升不满地踢了一脚“自力牌”的前轮,抬腿跨上了自行车,发泄似的狂蹬着踏脚板,一溜烟朝向阳厂去了。
打这一天起,每天下班,杨朝升都会绕道,特意经过管冰家的小洋楼。
他没有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让管冰发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