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打官司谁去呀?”
额勒泰道,
“嫂子是正主,肯定要嫂嫂去才行,别人去了也白搭呀!”
一听非自己去不行,高氏吓哭了,她根本就没有出过远门,松江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官司怎么打!
额勒泰又给她出主意,
“你就没有个亲门近枝的,叫他们陪着你去不就得了,大不了给人家点辛苦费呗!”
高氏没有办法,只好去找自己娘家一个远房侄子长锁。
长锁人不错,一听自己的姑姑让他陪着去松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高氏和他说好,管吃管住,一天一百文钱的辛苦钱。
高氏又带上了自己一个常用的老妈子和一个老院公,收拾收拾坐船去松江府打官司。
额勒泰给她们租了一条船,安排了自己的一个长随叫刘怀壬的陪着她们一起去,嘱咐道,
“嫂子,你们都没有出过门,江湖险恶。
我这个长随是江南人士,他是个老江湖了,到了路上一定要听他的,才能保的你们平安到达松江府。”
高氏一一答应。
一路坐船沿着运河南下,在运河上倒也平静,没出什么岔子,高氏感觉还是不错,坐船比陆路舒服多了。
她可想不到,这一去,分明就是“猪羊步入屠户家,一步步自寻死路来!”
长江上风大浪急,这艘小船飘飘摇摇就有些不稳当,高氏她们都是北方人,都晕船了,吐的稀里哗啦。
长锁站在船侧正在干呕,船家过来一个不小心撞在他的身上,他立脚不稳“扑通”就掉进了江里。
“不好了,长锁落水了!”
船家大声呼喊。
高氏刚吐完,正躺在船舱里缓着,一听侄子落水,赶紧强忍着爬起来出来看。
顺着船家指的方向,看到长锁已经在离着船几丈远的地方了,他两手举起挣扎扑腾着,忽上忽下。
北方人别说不会水,就是会水也是在池塘里狗刨的那两下子,到了长江里,一个漩涡就能把你吞没。
见船家只是叫喊,却不下水救人,高氏急了,
“你们倒是救人呀!”
船家说道,
“老太太,这是长江,我们的水性下去也是白给呀!”
“那也的救呀,谁下水我给五两银子,谁救上来,给十两!”
船家和其他人商量商量,找来绳子捆在身上,这才下去两个人去救长锁。
过了这长时间,长锁早没影了。
天气还是在正月里,虽然这里气温比京城高不少,可长江水还是冰寒刺骨,人在里面一会儿就受不了,就是淹不死,时间长了也冻死了。
船家几个人在附近水里来回折腾半天,也没找到人,眼看天也黑了,只好回来。
“老太太,你看我们都快冻死了,实在找不到呀,这长江上哪天不淹死人,有几个能救上来,白费劲呀!”
高氏也没有办法,含着泪给了几个人银子,
“你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高氏哭了一顿,嘱咐老妈子和院公,
“你们吐就往盆里吐,可别去船边上去了。”
心里还想,回家和长锁家里人怎么交代呀!
船靠岸,休息了一晚上,明天还的赶路呀。
走了一天,又到了快黑天的时候,谁想到,突然听见船家喊道,
“坏了,撞到石头上了!”
话音未落,船翻了。
之后,高氏就犹如泥牛入海,再也没了音信。
牛家的宅子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额勒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