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木门被打开,冯宁音拄着拐杖,透过铁门的栏杆看向外面的云臻,比以往苍老不止二十岁的脸上十分难看,透着几分自卑和闪躲。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冯宁音慌了一瞬,手忙脚乱地打开铁门,让他们进来。
云臻抿了抿唇,抬腿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不大,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没有餐厅,平常就在小客厅的茶几上,就着小矮凳吃饭。
可能是冯宁音享受惯了贵妇的生活,家务基本上没动过手,所以陡然落魄至此,一时间适应不了,房子收拾得有些凌乱。
玄关处的鞋架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三个人的鞋子,地毯染上的脏污也没清理,鞋子踩上去还有粘腻的感觉。
连接大厅的小阳台放着一个洗衣机,晾衣杆上混乱地挂着三个人衣服,阳台地板上放着洗衣粉,肥皂,桶和脸盆,角落里还有一个麻袋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这里的面积不大,一下子进来两个人,空间小得几乎都转不过身。
“宁音,谁来了!”房间里,云浩泽虚弱的声音响起。
“是……是云臻来了!”冯宁音连忙应道,然后拄着拐杖推开房间的门。
这里是他们夫妻的房间,另一间应该就是云锦铭的房间了。
冯宁音屈辱地抿唇看向云臻,“你是来找你父亲的吗?”
云臻没有回话,收回打量的视线,“大哥呢。”
“他出去送外卖了,要很晚才能回来。”云锦铭虽然学的是金融和经商管理,但是成绩和能力都不行。
毕业以后就专注于他的摄影爱好,常年和朋友旅游拍摄,云浩泽原想着自己还年轻,等云锦铭玩够了以后再手把手教他,以后将公司交给他。
没想到意外比明天来得还快,一朝公司破产,他什么能力都没有,加上长时间没有工作,正经的公司都不会聘用。
只能选择这种门槛低的工作。
云臻紧了紧手中的包,深呼吸,对着顾晨曦说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
顾晨曦心里担忧,“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云臻勾了勾唇摇头,见顾晨曦出了门,她走进房间,面积不大,放了一张一米八的床后,只能放得下一个衣柜。
做了一个挂壁小书桌,坐在床尾刚好可以够到书桌,连张椅子都没有。
云臻就现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云浩泽,比上次在医院看到他时更老更憔悴,眼窝凹陷,颧骨凸出。
云浩泽看到云臻却很高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似乎他伤得比较重,简单地坐起来对他来说却有些艰难。
云臻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他坐起来后气喘吁吁地靠在床头。
“坐下说话。”云浩泽垂下眸子,再看向她,眼里充满着慈爱,好像眼前的女儿是他最珍爱的孩子。
“不必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我的父亲吗?”
云浩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神色晦暗不明,几经变化最后回复平静,最后他扯出一道笑容看着她,“我是你父亲,如假包换,你怎么会这么问?你是不相信你母亲还是谁在你这里胡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