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被人说云臻是一个不孝子白眼狼,连父亲去世都不来看一下,担心她被街坊邻居亲戚朋友戳着脊梁骨骂,顾晨曦其实是不想让云臻回去的。
那样的父亲拿来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添堵。
现在酒吧门口,云臻抓住顾晨曦的手,“那你呢?”
“你就别管我了,这里我常来,老板我也认识,你还怕我出什么事不成?你看我一身酒气,就不跟着去医院了!”
祁进开着车停在门口,顾晨曦将云臻塞进车里关上车门,对着她挥手,看着轿车远去,肩膀耷拉了下来,失落落魄地重新回到酒吧里。
云臻的思绪纷乱,她靠在座椅上对白乔说道,“帮我联系瞿少,让他来酒吧一趟,别让晨曦出事了!”
一个单身的女孩,喝了那么多的酒,谁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坐在车上,云臻感觉全身无力。
她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件事。
自从她的母亲去世之后,她就对这个父亲恨之入骨,虽然他不曾在身体上虐待过她,但是无视冷眼旁观是最残忍的冷暴力。
自从知道她可能不是云家的女儿,她曾有一瞬间的欢喜,最后发现这一切都是冯宁音的计谋,她对云浩泽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面对云浩泽每天几个电话,几十条的信息她都视若无睹。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会是他的死讯。
难过吗?有一点。
迷茫吗?肯定的。
要说伤心欲绝,惊恐无措,那是万万没有的。
她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说她冷漠无情也好,说她白眼狼不孝女也罢,这样的亲人,她早就不要了。
云臻来医院的时候,守在病床边的只有冯宁音和云锦铭,冯宁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哭得撕心裂肺,而云锦铭眼眶通红,颓然地靠在墙上。
云臻环顾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云锦烟的身影,以前云浩泽是最疼爱这个女儿的,有的时候甚至连云锦铭都排到了后面。
云浩泽去世,她怎么会没到场?
病床上,一张白布将他从头到尾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云臻抿抿唇,现在门口没有再走近一步。
还是云锦铭察觉到门口的云臻,他站直了身子,声音嘶哑哽咽,“小臻,你来了,去看爸最后一面吧。”
云臻面无表情,轻轻呼吸着,缓慢走了过去,看着一旁即使挺着腰背也依旧带着佝偻的云锦铭,她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伸手掀开白布。
只一眼,云臻的眉头紧紧皱起,医生应该对死者面部清理过一遍,但依旧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云臻重新盖上白布转头看向云锦铭。
云锦铭吸了吸鼻子,悲痛地解释,“出事的地段没有监控,司机肇事逃逸,路上也没有目击证人,根本就不知道爸是怎么出的车祸。”
等路人看到躺在路上情况凄惨的云浩泽,打电话报警,救护车还没到人就已经没了。
“云锦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