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赶紧对着蔡阿娘作揖嘴甜道:“蔡阿娘几日不见精神更好了。小姐路上有些不舒服,所以找个医馆看了看。有我和谷大仓护着小姐,夫人和阿娘尽管放心。”
祝文文记得胖的祝夫人身边近仆蔡阿娘。
便问道:“蔡阿娘,我母亲在里面么?是不是发火了?”
蔡阿娘扶着祝文文向屋内走,边走边说:“这会子见到你也就不生气了,小姐临行和夫人拌嘴。小姐走后,夫人几日夜不能寐,头风发作,刚好些便赶着上来了。这会儿见到小姐也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蔡阿娘轻推开隔扇门报道:“夫人,来了,来了。”
只见屏风内软榻上影影绰绰站起一华服妇人,嚷道:“哪里?人在哪里?”
祝文文低头转过屏风正被一妇人一把抱在怀里,祝文文只觉久违母亲的温暖涌入全身。
一袭桂花微香沁人心脾。抬头看去,一位梳着高髻浓妆美妇人,年纪三十上下,肤如凝脂,体态微丰,眉梢眼角比少女更多几分妩媚风骚。
祝文文只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不自觉轻轻唤了一声:“阿娘”。
祝母松开祝文文,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笑道:“阿娘见你安好就好了,平安就好。”
“英台长着一个七窍玲珑心,聪明机灵,吃不了亏。”话音从祝夫人身后传来。
只见一身着褐色孺衫,下着条纹间色裙的中年妇人走来。这妇人看着有四十上下,梳着平髻,簪着兰花玉簪,长眉入鬓更为淡雅。
祝母忙让英台给常师母行礼,祝文文乖巧照做。
行礼,还礼这样的小事这一路上她没少让阿水教自己。
祝母和常师母自然问起为何这么迟迟未到。
祝文文笑道:“有一桩奇事发生在女儿身上,母亲和师母问问阿水便知道了。”
阿水跟进来后,便将小姐怎么野外茶棚熟睡,怎么醒来不认人。小姐梦中梦到凶兽吃掉一魂一魄,再到真人解救,九九八十一个大道天后,便痊愈的事绘声绘色全讲一遍。
当然又讲的怎么带小姐寻名医,怎样抓药疗耽搁时间,是阿水编的。
她们口中梁山伯绝不能出现,也不敢让夫人知道他们路上遇到劫匪。否则以后小姐很可能就要被接回家去,或是住在舅老爷家里了。
祝母上下几番打量爱女,弯眉蹙叹道:“这丢了一魂一魄可怎么好,八十一天后那魂魄不归体又该怎么办啊?九儿,现下有什么不适么?”
祝文文扶着自己额头道:“偶尔只觉困顿,前事很多都忘记了。还好有阿水提醒,我能记得一些。阿娘,别担心了,梦中的真人说能好,我就能好的。”
此刻她腻在祝母怀中任她在自己身上摩挲,祝文文享受着祝英台得母爱。仿佛自己和小时记忆中的妈妈腻歪在一起。
常师母对祝文文的梦倒颇感兴趣。问她梦中真人模样,在哪里清修,祝文文按着自己编好的说了,常师母听完,连声道奇。
最后面扇拍道:“你说这大荒山的确有,就在前面的上阳县境内,金光洞我没听过,但前年听说陈郡袁氏的马夫人倒是捐钱修缮了一座破旧的道观,就叫’天道观”供奉的好像就叫‘大道真人’。
听到梦缘显灵,屋内连主带仆,各个瞠目结舌。
祝文文内心连连叫苦道:“我随口胡诌的还真有啊?”
祝母喜不自胜:“待我看望过我族兄便带英台去这道观拜真人。”
神鬼之说就是如此,本来祝母和常师母可能只信五分,因为祝英台的梦,对上了号此后便信有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