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眼神如钢刀,直勾勾逼近长姐姜云澜。
梁母闷声道:“若真有此事,我自然也不愿意。说完了么?说完了早些出去吧。”
祝母听见满意的回答,知道目的达到。
转身挑帘要走,忽想起什么。
转身道:“若山伯娶亲没有银两,尽管来祝家庄找我这位姨娘,但若再做纠缠,祝家也不是好惹的!”
梁母心思不齐,不知儿子和她女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她这样说忙说:“等一下。”
祝母回头再看,只见她头偏在另一边,低声道:“妹妹,以前得事是我对不住你,别算在孩子头上。”
祝母喉咙微动,也不理会,转身出门了。
门外的赵阿娘在门口什么都听见了,见夫人出来,提着角灯,扶着夫人上马车。
村里得狗又开始狂吠不止,马车嘎吱嘎吱离村落越来越远。
车出梁家渠,祝母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扎进赵阿娘怀里忍声痛哭。
赵阿娘知道自己夫人的委屈,也跟着流眼泪。
两个妇人得哭泣声被车轮声淹没。
半晌,赵阿娘缓和些,拿出手帕递过去。
缓声道:“夫人,这么多年的恶气,骂她一顿也太轻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么?”
祝母手握绢帕,左右拭泪道:“我没那么恶毒,现在过得还算好。但她不要再招惹我,若再生事,我便求父亲出面除掉她。”
姜老太爷,恨极了这个女儿,当初姜老夫人跪求,都没拦住姜老太爷把长女名字从族谱上勾去。
祝母问赵阿娘:“知道她为什么住在此处么?”
赵阿娘拿不准不敢说。
祖母道:“过这么多年她是真的怕了。梁家渠是梁茂源的老家,这里是他们得族乡。她们孤儿寡母在此能受梁氏庇护。万松书院是梁茂源建的,日常生活常夫子他们一直帮持。”
祝母眼泪一擦道:“这里离羽家庄才几步路?我们这么远都能找到她,她就住眼皮子底下,兄嫂怎会不知道?定是兄长暗地里帮衬她们,嫂嫂知道原因心里有些看不上,又说不出。”
赵阿娘拍手道:“是了,他们是嫡亲的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真是委屈。”
祝母灰心道:“他们真是一家子亲热,我是外人。他们真把我当钱粮口袋了。”
赵阿娘也在思忖,忽而说:“我们今天来找大小姐得事,舅老爷不也知道了?”
祝母眼泪全无道:“咱们明日就走,他们早晚会知道。他们装不知道,咱们也装不知道。他们不敢明说。他还有用得着祝家得地方。咱们把这两个小的分开就行了。做事还是要留一线的。”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女儿在此地,虽说谷大仓身手了得,但有些弯弯绕绕,粗糙汉子不懂。
此时需要找人看着。
便道:“我看那杏儿可用,明日你去找杏儿的娘。让杏儿耳朵和眼睛机灵些。咱们蓬莱县的粮庄上还差一个管事的空缺,看她家有没有人愿意去。”
赵阿娘点点头道:“明日我就去办。”
挂着灯笼的马车慢悠悠回到羽家庄。祝母从后门进去,直通自己的院落,天色黑,没人看得见他们。
还没进正堂,就见蔡妈妈在教一个小姑娘学规矩,那女孩白净的瓜子脸,丹凤眼,五官清秀。整个人颇有小家碧玉的气质。
蔡妈妈向夫人请了安。祝母已经疲乏的很,直接过了堂屋,进内室去了。
蔡妈妈转头问那小丫头:“你看见什么了?”
那丫头左右手端在胸前躬身道:“回蔡阿娘,我什么都没看见。”
蔡妈妈笑笑问:“你长眼睛了,为什么没看见。”
那丫头回:“夫人的事不归我管,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的活计是烧水,所以我只管烧水。”
蔡阿娘对这个女孩很满意,拍拍她的头顶道:“这才对,你这么机灵,以后便叫小灵子,你可愿意?”
女孩声音轻快机灵,笑得露出两个虎牙道:“小灵子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