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卜道:“二爷,当年老爷将家务分作三处,大爷管庄子坐镇家事,二爷管的是桑田布匹,三爷管的是粮食果品。收成都归在庄子上,除了庄子上开销,各院的月例,来年再做分红。可二爷管的买卖是要出去跑货,三爷管的粮食也两个季节外出。所以各院都在外有了院子,好比三爷也就存了许多家私也是寻常。
眼下三爷生意又回到庄子了,总是要有人管。大爷又要坐镇姜家剩下只有公子和二爷,大爷兴许想让小公子接受,可他一个娃娃出去还得仰仗谁也不认的,所以粮食的事多半还会交给二爷。
刚二爷所说,和祝家不熟,在小的看,熟有熟的好处,不熟有不熟的好处。大爷得罪了祝家,可二爷没有啊,新人新路,二爷比大爷还有些脸面在。
二爷,在小的眼中,这粮食可比布匹精多了,这荒年间,小的可以光着腚可不能吃饭啊,”姜正礼听完和老卜一起哈哈大笑。
老卜接着道:“小的再说句掏心窝的实在话,二爷手里那桩买卖,靠得是大爷女婿,又不是您女婿~”
老卜说到这里住了口,抬头看了看天,笑着道:“哎呀~光顾着和二爷说话,太爷夫人等小的拿药回去呢,小的得先走一步了。”老卜将该说的话都说了了,笑着给姜正礼拱手,拿着药去了。
见老卜走远,姜正仪开始心里犯嘀咕,这老卜说的话像是父亲要说的话。余氏今日和妻子说的那番话,是拿自己去借粮换军衣的单子。
老卜说的对,那是人家女婿又不是自己女婿,这么大的单子,自己也做不得主,不如就顺其自然。
自己先借粮食看看,再和老三手里那几个粮庄见面打打交道,若是一切都顺,不如求了老爹,将老三那摊子接过来也好。
心里拿定了主意,心胸也开朗起来,抬头大踏步的往大哥院内去了。
又过了五日,姜正仪安顿好后院,来到大门前,两辆马车去一字排开在门前等着,姜老太爷和姜正礼带着几个女眷儿女站在门外相送。
姜正礼身子完全好了,只见他一身黄色丝绸宽袖交领长衫穿在身上,头戴一顶黄色卍子头巾站在最前面。
将一封书信交在姜正仪手上道:“你拿着这信,去找在州府东边集市的祝家货站,将信交给他们董掌柜,就说我们今年来借粮。
借多少,利是多少,怎么运,我都和你交代过了,你切莫惹事。
姜正仪双手一摊说道:“大哥,弟弟我就本就不是那轻狂的人,何须大哥交代这些。”
姜正礼笑道:“你的性子最刁滑,等你换回来我们再商议军衣的事。”他本以为二弟会为这个上心,哪知姜正仪只字不提,只交代他照看好父母和家人。
拜别父母兄长妻儿后上马坐定。
随着马车撵着土路,两辆马车交错吱吱呀呀声音,姜正礼便向州府的祝家去借粮去。
姜家暂且不提,只说这姜正仪去借粮。
祝家庄的生意遍布三州八县,在北方收小麦和高粱,南方收水稻和茶叶。
当年也因祝老太公在本地做生意,听得姜家两个女儿待字闺中,便在本地找个媒人为儿子求娶。
所以江州祝家这个货站算的上是祝家的歇脚处,姜家的及时雨。祝英台父亲祝公远,要去北方做生意经过此处,也会在此处落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