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文努力回忆金老师是否和自己说过这女人的名字。他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她看着这个女人想到一个故事。
唐朝武则天时期,武则天杀了主张废后的上官仪了,却将他孙女上官婉儿放自己身边。她用上官婉儿比作悬在头顶匕首,时常警示自己。
今日见这女子疯疯癫癫被人欺辱,用她警示自己,若自己沉沦于此。疯子就是日后的自己。望着那女人的肚皮,伤心道:“我也没问过她的名字,既然她没有名字。就跟我的姓氏,姓祝,就叫祝未己。”
“祝未己?”几个人捋着舌头跟着念了一遍。心里都认为这名字不怎么样,孙二妹心直口快嫌弃道:“这名字什么意思?”
祝文文仍盯着祝己后,声音低沉道:“未己,就是未来的自己。”
小灵子见这名字不吉利,立马道:“小姐是大户田庄的小姐,哪能和这疯子一样。不如再给她换个名字,也好是小姐的好兆头。”
祝文文回神淡淡笑了一下,说道:“有一位文学家曾经说过‘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我是拿这女人警示自己。”
谷大仓见着名字意头不好,腹内思忖,是不是收部曲这事太难了,还是小姐这一路遇到什么委屈。这大好的年纪竟起日后无果的念头。以祝家的基业,小姐在自家一方天地再怎么折腾都无碍,可小姐偏要收这贼众当部曲。
外面那些不知道她是女人还好,若是知道她是女人,这世道人心,还将她吃个干净。
谷大仓慢慢道:“公子别怕,有我们几人护着公子呢,这疯女人叫什么都好,既然我们要去去那黄猴山,以后小的看护小姐也就方便了。”
平日里不爱说话的柳儿,听谷大仓这么说,慢悠悠来了一句道:“谷大仓能来最好,没有你马公子打架,我们只有躲着看。”
听这话头不对,谷大仓赶着问道:“是哪个鸟人敢动我家公子,说出来我看剥了他的皮。”
祝文文想起在乐县客栈那一回了,血腥气仿佛犹在鼻尖。
苦着脸跟谷大仓诉苦道:“哎呀呀~你莫要再说剥皮,我们几个差点被人家真剥了皮。”
祝文文和小灵子你一言我一语,连比划带说,将他们住个黑店被人麻翻,马文才杀贼的事详详细细给复述一遍。
她二人说完又后怕,要不是马文才机警,她哪里还能到这。说完看着谷大仓在身边,祝文文竟忍不住流起泪来。
小灵子摸了摸小姐的手道:“公子手冰凉,是不是后怕了。”
祝文文的眼泪流竟像水龙头一般止不住,又觉得自己没出息,敲了敲脑门,又笑道:“真是后怕,我流的是那日的眼泪,那日吓呆了,眼泪受惊只是存着,今日见谷大仓和孙二妹算是见了自己人,这眼泪才敢流出来。”说罢拿手背抹了抹眼泪又庆幸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