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冠王心中的念头刚刚落下,一阵轰隆巨响陡然传来。
一扇巨大的石门直接拔地而起。
石门巍峨耸立,微微打开,露出一条缝隙,其后,有澎湃的狂风汹涌而来,呼呼作响。
同时,更有一阵扑面而来的浩瀚气息。
…
…
异域。
黑雾滚动,笼罩在这片大域的上空,如鬼魅般弥漫,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神秘的诡异之中,仿佛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力量在其中悄然逡巡。
远处,山脉蜿蜒起伏,形状各异,尖锐而陡峭却又平缓而绵延。
和葬区不一样。
虽然二者都是因为起源古器的缘故。
但若并非是那时刻笼罩在上空上的遮天大雾,这个地方的神异绝对不弱于仙域。
放眼望去,多的是修炼圣地,灵珍宝植,断然不会让人有一种阴寒斜气之意。
另外,因为起源古器的缘故,尽管异域的形成时间远小于仙域,但底蕴或许也就只是差上那么一丝而已。
这里很大。
九天十地都尚且分为九片天十块地,更别说是面积更加庞大的异域。
此刻。
地平线的尽头,一座磅礴如星斗的巍峨行宫大殿横贯在被滚滚熔浆倾覆的赤地之上。
殿宇内。
黑蒙蒙之气流动,像是阴冷的毒蛇环绕四周,恐怖的威压凝聚于此,哪怕是真仙到了这里都会有窒息般的惊悚!
大殿最上方。
几道伟岸无比的身影高坐其上。
太过高大了。
如同巨峰拔地而起,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流淌着耀目的光辉,仿佛瀑布一般飞流而下,每一缕气息都炽热无比,如滚滚熔浆,淹没了整座浩大的殿宇。
他们的身躯模糊,被混沌雾霭笼罩遮蔽,但只是散溢出来的几丝气息就让人如仰星空。
“真特么踏实啊,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舒心过,那个疯子已经这么久都不曾来,没准是已经陨落在了半路上,咱们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那样提心吊胆了!”
安澜深吸一口气,目光透过大殿,看向某片连绵不绝的平原上,语气中有着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浓浓庆幸。
那里原本是一大片的群山之地,不过后来被那个疯子化作了比斗场,然后又以它们不能理解的力量强行使那片平原独立虚空之中。
因此,即便是能够望见,但若是真的踏进去,会在须臾之间进入另外一片大空间
“想什么呢?昆谛大人在其手下都过不了三招,放眼世界,何人能够杀得了那个疯子?”
蒲魔王眸子低沉,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响彻在大殿之中,打断了安澜的话。
被人强行打断了话茬子,以至于心中胸臆还未完全直抒出去,安澜脸色不免有些难道,但也就难道了不到三秒,旋即又恢复正常。
尽管大家都是不朽之王,不过蒲魔王的实力要远强于自己。
对方的本体扎根穹顶青天之中,不知道多少千万年前就已经位列巨头,如今只会更加精进,实力更加深不可测。
人家是真巨头。
它是假巨头,不过绝顶而已。
混沌雾霭笼罩的看不见之地,蒲魔王神色严肃到极点,尽管放眼整个异域之中,它已然能够拍的进前三,但眼底深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惆怅。
尽管那个疯子已经足足将近十万年没有再出现过了,可大家依旧只敢在私下里过过嘴皮子瘾。
时至今日,对方还是如同一把无往不利,可以轻易挖心切肝一般的利刃悬在它们所有人的头上,让它们睡觉都睡不踏实。
谁知道,哪天对方懒得拿它们戏耍了,直接刀下人头滚滚……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都觉得心底发寒。
那个自称是柳村之主的疯子实在是太强大,已经强大到超乎它们所有不朽之王的想象。
它们可不是普通的不朽之王,有的已经身为巨头,将仙王一境走到了尽头,在往上便是破王成帝。
可纵然是这样,仍旧像是小鸡仔一样被对方玩着打。
除了愕然震撼之外,还有浓浓的惊恐,多少年了,它们何曾这样过!
它们迫切的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那位赠予异域无上机缘的古祖。
不过截止到现在,已经沟通了无数遍,仍旧是没有半点回音传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石沉大海中一样。
之前多少还能有所回应,眼下,它们莫名的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不过好在,正如安澜所说一般,那个疯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
这是个好事。
时间越长,即便那个疯子没出事,但也可能会真的将它们抛在脑后。
“蒲王,昆谛大人可是说了什么时候会出关?”
俞陀左右打量一下,突然冲着蒲魔王问道,态度谦卑。
它和安澜属于同一辈,安澜号称帝族之祖,它也是,但蒲魔王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辈分都要更大。
“这个不知,昆王何时出关是不会由我们说的,正如他当年匿身于炼仙壶中一样。”
蒲魔王摇了摇头,别说它,即便是昆谛的亲传弟子鹤无双也不知道。
“隆隆隆!”
“隆隆隆!”
不过,这时异变陡生。
就在蒲魔王的声音刚刚落下。
一阵急促的战鼓擂动声突然从远处飘扬,如同惊雷裹挟着狂风暴雨滚滚而来。
“这……”
听着那刺耳的鼓声,在场的几头不朽之王内心顿时咯噔一下。
虽然不至于伤及根本,但伤筋动骨是在所难免的,每次都需要修养上千年才可以。
“他……他他怎么又来了!”
安澜伸长脖颈,脸上青筋暴起,巨大的身躯晃动,下一个却是冷哼一声,直接将身上的黑衫一把撕掉,露出上半身。
脊背隆起,肌肉线条隆起,仿佛精钢铁汁浇灌而成。
做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与此同时,他伸手抓向虚空。
一座遍布尖峰,嶙峋陡峭,好似万剑竖插其上的高峰被其不知道从何处强行抓了过来,直接负在背后。
“这是何意?”
看着自己好兄弟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俞陀愣了愣,一时半会硬是没反应过来。
“凡人有一句老话,叫做负荆请罪!”安澜面无表情开口,实话实说,“本尊不想挨揍了,那个疯子就是一只凶神恶煞的老猫,虽然在戏耍我等,可下手实在是太狠,当着族人的面被暴揍,太丢脸!”
它声音沉闷,响如雷鸣,回荡在浩大的殿宇之中,充满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俞陀表情更加迷惘。
被暴揍一顿丢人,这样……岂不是更加丢人,自己这位好兄弟莫不是被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