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眸望了眼宴会厅内,不知道付颜夏什麽时候开始跟人划起拳来了。
大家今晚都喝得多。
暂时还没人清醒过来要找他们。
黎枝抬手抵在楼宴京的小腹,朝他的方向走着将他往后推,想避开宴会厅能望过来的视线范围。
楼宴京依旧躬身抵着她的额头,任由她将他向后逼退。直到醉劲儿上来的那一瞬让他身体的重心陡然一失。
他踩着皮鞋像是要向后踉跄。
黎枝惊诧抬眸,正准备伸手将他拉住,却觉自己后腰蓦然抵来一股劲力。
楼宴京并没有向后倒,反倒猝不及防揽过她的腰,以公主抱的姿势利落地将她抱进怀里,他笑得肆意:“回婚房?”
黎枝眨眼:“换个地方怎麽样?”
楼宴京好整以暇地轻挑眉峰,饶有兴致地垂眸敛她,等她选择去处。
黎枝弯唇吟吟浅笑。
她搂着楼宴京的脖颈微微挺身,将唇瓣压在他耳上悄声说了个地方。
楼宴京深黑的眼瞳蓦然一黯。
他凝着眸光,垂眼看向怀里的新娘,蓦然便翻身将她压在宴会厅的外墙,呼吸灼热的吻又铺天盖地落了过来。
明月别枝,烟花落幕。
应洵今晚滴酒不沾,等的就是老板喊他开车来将他跟夫人送回去的吩咐。
他眼观鼻鼻观心。
一路上简直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问这俩人为什麽不回天鹅堡睡他俩的婚床,只猛踩着油门用尽他毕生功底将车速飙得飞快。
全景的透明玻璃别墅。
楼宴京抱着黎枝箭步流星地上楼,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摸过调节玻璃透明度的遥控器,调成不透明度100%的模式。
视觉由内而外是通透的。
六月曾经在这里见过的绿林花景,随秋而至已经有小片开始变红变黄。
中秋月明。
在夜幕下悬挂于枝头,喜鹊相嬉。
细密的啄吻声,伴着渐沉的呼吸,在灯光暧昧的氛围里酥着耳朵响起。
楼宴京跪俯着将黎枝压搂入怀。
敬酒服的侧腰链被拉开,他压着她的唇瓣,炙热的手掌厮磨进来。
黎枝的身体跟着颤栗了一瞬。
她搂着楼宴京的脖颈,手指微收,忍不住缩着将腰从他的指尖躲开来,小声嘟囔了一句:“痒……”
楼宴京抵着她的鼻尖轻笑一声。
他垂眸望着身下的新娘,如今该彻彻底底属于他的,曾经暗恋了八年的姑娘。
微醺的酒劲交错在呼吸间。
但今晚的楼宴京即便喝得再多,也始终拉紧一根弦,在酒量见底前找藉口停住,不愿因喝醉而错过洞房花烛夜。
呼吸交错。
两人缠吻得热烈而又赤诚。
黎枝也没有害羞,主动挺起肩颈,仰头去吻他的唇,解开他的皮带。
衣裙散落了满地。
今晚的玻璃墙外没有愈下愈烈的暴雨,只有明月悬挂在外偷听他们的声音。
但身体依旧湿透。
楼宴京缱绻地啄吻着她的眉眼,鼻尖,唇瓣,耳际,抬手敛过她的碎发向她耳后勾去:“今晚为什麽选这里?”
黎枝轻颤着眼睫,抬眸看他。
被吻得水雾泷泷的睫毛湿成小簇,眼尾也泛着似若桃花落雪般的红。
“因为,那天晚上也是在这里。”
六月盛夏的暴雨夜。
她被江家逐出家门无处可去的那晚,是楼宴京将喝醉的她抱回了家。
而她酒劲儿上头对他耍了流氓。
使得他有了结婚的藉口。
才展开后来的种种故事。
“那晚是我喝多了意外强吻你,后来也都是你在撩我护我,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我心甘情愿。”
黎枝望着他的眼睛:“楼宴京,我也想让你相信,想让你有安全感,想让你知道,从今往后,我会永远全心全意爱你。”
楼宴京深瞳沉沉地凝望着她。
只觉心间烈火燎原。
一股被灼烧而盛放得更加热烈的爱意,使他更难再忍地封住她的唇瓣,占有她的一切,共赴极乐之巅。
那夜濯枝雨,下得猛烈。
黎枝主动投入他怀,残存了酒香的吻,全了楼宴京幻想了八年的梦。
今朝新婚夜,中秋月明。
仍是这幢玻璃别墅,明月别枝,鹊上枝头,而他终成折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