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吴昆年传递消息的那个醉栖楼的门房,被人杀死了。”
“难道有人发现了异常?”安初筠心里一惊,这并不是件小事。如果打草惊蛇的话,无疑会陷入被动。
“从如今掌握的情况来看,动手的应该同为醉栖楼里的人。”
“那为什么?”安初筠原本以为丈夫心情不好,是担心有节外生枝的情况发生。却没有想到,凶手已经被抓住了。
“因为……”王茂平心里实在是堵的有些难受,便冲着妻子说了今天祁大夫对于廖氏遭遇的描述。
“真是畜生不如!”安初筠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让他都感觉到桌子随之一震。
“是啊!”王茂平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房间中的空气像是已经凝固。半晌,还是安初筠打破了沉默。
“夫君在担心廖氏要承担的罪责?”
王茂平点了点头:“殴伤虽然后下手理直可以减等,但致死并不在其中。”
“而且廖氏不管是不是自愿,都与孙瓦福有夫妻之实。如今要看,这夫妻关系究竟能否成立。”
夫妻俩都明白,一旦确定廖氏就是杀害孙瓦福的凶手,而夫妻关系还成立的话,那么,廖氏的结局会是什么。
孟朝的律例,因为三纲五常,在这方面对于女子格外的严苛。
同样一个“殴”字,后果却是相差甚远。
夫殴妻者,折伤以下,勿论,以上减二等,至死者,绞。也就是说,没受伤则不定罪。受伤了,罪减二等。
而妻殴夫,杖一百。折伤以上,加三等。至笃疾,绞。至死,斩。
罪责的差距一目了然。
而孙瓦福与廖氏,如果用这条律例的话,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夫君,你虽然是知府,但帮不了所有的人。”安初筠知道自己丈夫心中有些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陈述事实。
王茂平点了点头:“我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有束手无策之感。廖氏的遭遇,真的是她一个人的遭遇吗?世上最可怜的是没有希望与出路。”
今天的话题,无疑有些沉重。沉重到夫妻俩相顾无言。而王茂平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并不是因为心里发堵,而是他将律例从头到尾的又背了两遍,试图找到改变方法。
今天知府大人的心情依旧很差,这是官吏们在看到王茂平脸色之后,做出的判断。要知道,能够从知府大人的脸色做出判断,这种事情并不常见。
所以,还是躲远一点儿吧。只希望,大人的心情能够尽快好起来。
不过,显然他们的期盼并没有如愿,接下来的两天,王茂平的脸色依旧没有转晴的迹象。官吏们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大人!”常舟得到允许之后,快步走进了二堂。
“查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已经对发生命案的房间又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没有发现外人闯入的迹象。”
“而对醉栖楼里的人进行询问后,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倒是有下人在上茅厕的途中,听到孙瓦福的咒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