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一听见皇帝这话,便知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安国公府。
果然,安国公再次叩头辩解:“陛下明鉴!老臣从未派人去过新蔡薛氏旧址,更没有联络官员为薛氏翻案,一切皆是有人捏造罪名诬陷老臣啊。”
“是否是诬陷,很快就会有答案。”皇帝声音冷肃道:“在此期间,安国公府众人皆不得出府半步,包括华阳郡夫人你。”
叶青琅一听皇帝要软禁安国公府众人,也是心下大惊。
毫无证据之前,皇帝便下这样的旨意,难道是……
“父皇,人家一个叶家女,您偏将人关在谢家门里,莫不是想让叶太傅的孙女改姓?”长乐公主拎着一个小食盒娇俏进了太极殿,走到了皇帝身边。
皇帝故作严肃道:“这么晚还不睡,又跑来太极殿做什么?”
长乐公主打开小食盒,端出一碗参汤说道:“皇儿在为母后抄写祭日焚烧的经文时,不由想起父皇的辛劳,便想着来太极殿瞧瞧,没成想,您还真又秉烛夜批阅奏章到了这个时辰。”
皇帝虽被女儿责怪,却半点没生气,反而是有几分心虚道:“父皇也是被这新蔡来的奏折气到了,才会这个时辰都没安寝。”
长乐公主见自家父皇心里还有怒气,也不敢多说,只是说了句:“皇儿方才在殿外听见了,她不仅救过皇儿的命,还是救过皇弟的白神医。”
皇帝用了口参汤,又看了崔宴一眼,这次冷声道:“叶青琅即刻回叶家,不得延误。”
“臣等谢主隆恩!”安国公他们爷仨忙叩头谢恩。
叶青琅双眸已是通红,却还是低头谢恩:“臣女,谢恩。”
皇帝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连崔宴,他也没有让留下。
谢玄英和谢玄策扶起年迈的老父亲,走向叶青琅。
叶青琅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果然,这日还是来了。
谢玄英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儿,向皇帝行礼跪安。
长乐公主白了她表哥一眼,真是个糊涂蛋,连恩怨分明都做不到,活该被休!
……
出宫后,母女二人便被迫分开。
皇帝分明已然拿安国公府的人当犯人看待。
自从出了太极殿,羽林军便寸步不离跟着,她们母女竟是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华阳郡夫人,陛下让吾等送您回叶家。”一队羽林军出列,站在叶青琅面前,请她上马。
水剑和茯苓原本离得很远,见自家小姐出来,便丢下马车跑了过来。
羽林军见有人靠近,齐齐拔刀。
叶青琅淡淡道:“她们是我身边的丫鬟。”
羽林军瞬间收起刀,见不远处停辆马车,便催促道:“郡夫人,请不要为难吾等。”
叶青琅看着已经被逼着上马车的阿娘他们,她到底没再说什么。
只是转身对崔宴行礼道谢:“今夜之事,有劳郡公爷了。”
崔宴望着她苍白的脸色,薄唇微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翻身上马离开。
“小姐……”水剑和茯苓一左一右搀扶住自家小姐。
谢玄英在马车离开前,冲她喊道:“青琅,照顾好自己!”
“阿娘……”叶青琅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声阿娘中决堤。
谢玄英望着落泪的女儿心疼不已,可她还是咬牙放下了窗帘。
叶青琅眼眶通红,咬紧唇瓣,转身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她抬手擦干眼泪,眼底神色逐渐变得冰冷。
水剑坐在一旁,看着这样周身冰寒彻骨的小姐,她焦急又担心:“小姐……”
“我们要回叶府,你明日记得和茯苓一起出去置办些衣物棉被。”叶青琅淡淡的声音打断水剑的话。
水剑再笨,也明白这时候小姐不让她说话,是因为不能说话。
叶青琅又在咬食指,通红的眸子里布满红血丝,似有杀气,看起来有些可怕。
水剑心疼的拉过她的手,在她食指上缠绕上丝帕。
叶青琅方才咬食指时吃了痛,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皇帝要的不是证据,而是谢家大厦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