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神色淡淡的出了寝殿。
走在偌大的昭庆殿里,叶贵妃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无论她是当年新入宫的叶才人,还是如今的贵妃,都从未属于过这个冰冷无情的深宫。
她似一缕无主游魂,一片无根浮萍,再如何寻找归处,也都是徒然无功。
最终,她还是只能一个人在风雨中飘摇,冷也好,痛也罢,唯有自知。
叶青琅他们的香囊已经做了好几个了。
见叶贵妃前呼后拥而来,叶青琅忙放下手中药材,起身上前见礼:“大姑母。”
“本宫来瞧瞧,你这香囊好不好用。”叶贵妃神情有些黯然的扶起叶青琅,走过去,拂袖落座。
皇帝派来监视叶青琅的小黄门和宫女,此时正跪在地上。
“免礼。”叶贵妃让他们都起来,她拿起针线与裁剪好的布,一针一线缝了起来。
叶青琅瞧出来叶贵妃有心事,便对玉芝说:“你们把这些拿下去缝制,剩下的我来就好。”
“是。”玉芝收拾一下桌子,便带人下去了。
意欢也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叶贵妃知道皇帝不可能只派了两个明里的眼线,暗中必然还有暗探。
可她就是要让皇帝知道,她吃醋了,也知道皇帝临幸了安如意。
于是,叶贵妃放下手中针线活,痛苦落泪笑说:“他临幸了安如意,就在我让秀娟去给他送参汤……青琅,你说他怎能这样对我?安如意可是哥哥的女儿,是我血缘上的侄女。”
“大姑母,你说的是真的?”叶青琅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叶贵妃,故作出一脸心疼与难以置信。
叶贵妃笑着哭道:“秀娟亲耳听见的,怎么会是……假的。”
叶青琅柳眉紧皱愤然道:“这个安如意真是和她母亲一样不安分,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
“别说了。”叶贵妃十分难过道:“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怪只怪我不够好,娘家侄女管不住,陛下的心也拢不住。”
叶青琅抱着啜泣哽咽的叶贵妃,安慰道:“您别这样怪责自己,一切都是安如意太会算计。眼见崔云廷没指望了,又和离不掉,便打起陛下这位九五之尊的主意,当真卑劣。”
“我不怕她有心攀高枝,只怕她与陛下的事若被外人得知,这岂不是要坏了陛下一世英名?”叶贵妃这个凄楚又深情的模样,看得叶青琅都要动容了。
果然,宫里的女人就是有这个本事,三分在意,演出十二分的深情。
“青琅,你能不能去劝劝如意,让她适可而止,万不能坏了陛下的圣名。”叶贵妃哭得更加凄楚,脸色都白了几分。
叶青琅无奈道:“我如今与阶下囚也没什么分别,如何出这昭庆殿去劝安如意回头是岸?”
“本宫可以宣见她,等她来了昭庆殿,你们姐妹私下说说话,你帮大姑母好好劝劝她。她真的不能为了攀高枝,便半点不在乎陛下的一世英名啊。”叶贵妃以四妃之首的身份,苦苦哀求叶青琅,就差给叶青琅跪下了。
叶青琅诚惶诚恐的扶住叶贵妃道:“大姑母,我答应您就是了。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祖母她是很挂念您的。”
叶贵妃伏桌痛哭起来,哭声压抑,似深怕被外人听去。
叶青琅就坐在一旁看着,眼里有心疼,有无奈。
她知道叶贵妃这一哭少说得两刻钟,定然会哭到皇上那边完事,暗探去回禀。
人不狠,站不稳,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手段。
……
叶贵妃果然是真哭了两刻钟,直到哭晕过去。
恰好被回宫后来找叶青琅的长乐公主看见这一幕。
细问之下,了解清楚前因后果,长乐公主被带着人,一路杀到了太极殿。
“奴婢拜见长乐公主!”高世吓得差点没握紧拂尘,跪在太极殿大门口拦住这位小祖宗。
“滚开!”长乐公主一脚踹开这个狗东西,大力推开殿门,向着内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