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夜看着他走远,才看向风云二人低声吩咐:“南平王绝对保不住了,那就好好撺掇撺掇韦氏,让他们半道上用尽一切手段,杀掉谢玄英。”
谢玄英是叶青琅的母亲,要是谢玄英死了,叶青琅也就伤心死了。
怀着一个月多余的身孕悲痛欲绝,孩子定然保不住,凭她那孱弱身子骨,这一回不死也得要她半条命。
看痛失母亲的她,还能不能再站起来与他针锋相对。
“是,属下这就去办。”风云二人眼底也是一片幽冷杀意。
厉承夜挥手让他们退下,他忙拿布包住盖子,掀开盖子,拿木勺搅动砂锅里煮的胭脂米粥,幸好没糊。
躲在拐角处的孟桐君,却已是红了眼眶,眸中闪动着泪花。
他要杀英姨,他想让青琅伤心死?
两个丫环低头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的吓人。
孟桐君也不想再看到有人因她而死,敛尽眸中泪,淡淡道:“无论是暗中人,还是你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除非……你们与全家人都想死。”
丫环和暗卫都听明白了。
如果今日之事他们不装聋作哑,王妃一个枕头风,便能让他们全家人一起去死。
两个丫环忙起身,拍干净衣裙上的草屑尘土,拿帕子擦干净手,才扶着王妃去凉亭。
厉承夜怎么也不会想到孟桐君会在后墙偷听,他更不知道后墙有个孔洞。
当他端着风腌小菜和粥到亭中,孟桐君正在看书,医书。
“别看书太久,对眼睛不好。”厉承夜放下托盘,亲自伺候她用早膳。
孟桐君将一片镂空枯叶黄金书签夹在她看的那页中。
厉承夜看到了,他看的是有关草药的书籍,这一页画的草药是——狼毒。
“桐儿,你真的很想做女医吗?”厉承夜坐下后问她,问的小心翼翼。
“我想做悬壶济世的大夫,并不是仅能为内宅女子调理身体的女医。”孟桐君与叶青琅曾是同窗。
当年叶家请过女夫子,办过家塾,她与青琅一起读书很多年。
那时的青琅沉默寡言,性情孤僻,让人难以接近。
直到她遇见叶青琅为一条狗治腿,她上前,第一次与这位体弱多病的叶家妹妹说话。
那时她才知道,因青琅常年体弱多病不能出门,见的生人少,很怕生,还得了什么恐症。
从那以后,她就经常找青琅请教,青琅对医书很有见解,日积月累之下,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
直到她们十二岁那一年,叶太傅去世,叶家家塾也就散了。
接下来便是她父亲被外放,他们家离开长安很多年。
再回来时,青琅已与崔云廷敲定婚期。
她也听从父亲的安排,开始议亲。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与厉承夜的幼年相识,竟会让她被老昭王发现,并强势下聘要娶她为继室。
父亲为了回长安后站稳脚跟,竟卖女求荣,将她许配给已不惑之年的老昭王。
自此,她与青琅的少时之约,终成梦幻泡影。
厉承夜见她回忆起过往,如此痛苦,便喂她吃粥,岔开话头道:“对了,我昨儿个入宫见皇叔,听见皇叔与崔宴争吵,叶青琅似乎有身孕了。”
孟桐君知道他是在试探她,她抬手推开碗,冷冷盯着他问:“我如今也明白了,王爷不是不需要子嗣,而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因此,王爷才会在西院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