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锁片我只见了一半,而另一半……”安国公握着这半片金锁片,老眼含泪道:“在薛氏大公子手中,她是你母亲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薛氏大公子襁褓中早夭,正是在母亲将要出生的那一个月,对吗?”叶青琅握着手帕的手更紧,紧到指尖刺痛掌心,她才勉强恢复几分冷静。
“是啊,薛氏大公子刚死,殷氏就惨遭灭门。搁谁,谁会不怀疑这事与薛氏有关?”安国公另一手又拿起了那枚玉坠子,对她说:“这是薛氏给你母亲的聘礼。”
叶青琅看着这枚她自幼带到大的玉坠子,她的嗓子干涩沙哑:“当年,你的双手……”
“我没有杀薛氏的人,因为我怕有人发现你母亲的身世,一直隐忍到如今。”安国公将两样东西都还给了她。
叶青琅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她紧紧握住,看向她外祖父问:“这些年来,您就没查到点什么吗?”
安国公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已是不想多说。
“外祖父,我要知道真相。”叶青琅不想逃避。
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接受。
安国公望着她许久,才叹息一声:“我查到,殷氏与薛氏之所以结儿女亲家,是因为祖上有祖训。祖训言:殷薛两族每三代人,两家便要结亲一次。这条祖训,已延续三百年。”
“三代一结亲,一家手握藏宝图,一家手握开启钥匙,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叶青琅苦笑一声,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真相。
安国公安慰她道:“青琅,这事尚未查清楚,不一定就是薛氏做的。”
“如果殷氏的人活着,他们会认为是薛氏想独吞宝藏,屠戮殷氏满门。为复仇,他们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青琅记得参与灭薛氏满门的人中,就有一个姓殷的官员。
可她再往下追查,得到的却是那人早已于十年前病故。
安国公对上这孩子赤红的眸子,他不过又是一声叹息:“青琅,有些事,你母亲不会去计较。”
“为了我,阿娘的确不会去计较什么。”可做出这种决定的母亲,却会让叶青琅无比心疼。
母亲的杀父杀母之仇,怎能就这样算了?
“青琅,你还是要深究此事吗?”安国公站起身,看着开门离开的她,他不想她查下去。
“您不把您查到的事告诉我,我便从头查起,总会为母亲得一个公道。”叶青琅迈步走出去,一手握着金锁玉坠,一手握着她亲自绘制的藏宝图。
苻篱跟上,上手欲扶她,却被她甩开了手。
谢戟天自外归来,见到自家表妹的身影,忙上前问:“我怎么听福伯说,你让苻篱打晕了两个丫环,她们是什么人?”
叶青琅看着眼前的表哥,平复下心绪道:“她们说是你院子里的人,我觉得可疑,便让人送去福伯面前,让他好好查查这两个婢女的来历。”
“我院子里没添新人,那些老人做事稳妥,已经够用了。”谢戟天这人事不多,下人不生事,他就懒得多问。
因此,在他院子里当差,最是松快。
福伯带着两个仆人到来,见礼道:“大公子,表小姐。”
“福伯,那两个丫环是怎么回事?”谢戟天不悦问道。
福伯叹气道:“是庄子上送来的,还没安排差事,她们就擅作主张想去大公子您院子里伺候。”
“居心不良的东西,给我赶回庄子上去!”谢戟天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想一步登天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