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逐渐往国营企业倾斜,逐渐挤压了私企的生存空间。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上边就已经安排了队伍下来,严查各企业的缴税情况。
连着两三天,北丰这边很多厂子被查出来税款交的不足。
直接登报批评,那场面可真挺难看的。
一路南下,哪怕南边速度慢些,但也就迟个半天一天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
也有人耍小聪明,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去就说要补税。
不管多不多,少不少,反正我交了!是吧?
超出来的部分就当我为国家做贡献了!
可是这样也不行,且不说税务局不收,真要交的话,也得查他们的交易额。
一查一个准,好些企业有灰色收入,这一朝被揭开后,登报批评,连老底都被掀掉了。
“这样下去的话,怕是好些企业要倒闭。”钱叔都颇为感慨。
陆怀安嗯了一声,淡淡点头:“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现在倒卖的人太多了,前头不有话传出来么。
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
这些倒卖的人,好些创立了公司。
交易额大得吓人,仓库里头空空荡荡。
内里空空,就是一个皮包公司来的,但却赚得盆满钵满。
“上头这回,查的应该就是这些公司,跟我们不大相干的。”
其他企业,只要老老实实地缴了税,并不会故意为难。
这话,陆怀安找人传了出去。
人心浮动的南坪,很快就平稳下来。
郭鸣还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道了谢:“这几天时不时有人请吃饭,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怪不得他们害怕,实在是现在报纸上天天讨论,这个世界姓“社”还是姓“资”,当真把他们胆都吓破了。
陆怀安笑了笑,说其实他也挺怕的:“回头要是我们被严查,怕是你也得帮着说说话。”
“那肯定。”
这一点,郭鸣也有想过的:“我给领导那边打了个招呼,领导现在负责的,正是这一块。”
具体什么的,他也没说。
估计是不方便说,陆怀安也没追问。
但能得到这么一句话,他心里已经安定了许多。
让很多人感到惊讶的是,商河市这边,竟然也查处了不少企业。
反倒是商河下边的南坪,竟然没查出什么问题来。
每个企业都认真地缴了税,账目也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的。
让上边的队伍感到非常高兴,甚至还难得地出言表扬了。
这边安排的记者,立马将这句话记录下来,第二天就见了报。
首版,大版面的刊登上去。
这也是南坪,第一次如此张扬地进入全国的视野。
似乎是为了立典型,上边的报社也很快发表了相似的文章,表彰南坪。
【遵纪、守已、责任、爱国】
这些形容词,不要钱一般往这边砸。
尤其是新安集团,更是被立为了表率。
其中有一句话,表彰新安集团的拳拳爱国之心的,更是被陆怀安剪了下来,搞了个框,特地挂在了办公室里边。
特别显眼,来找他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
龚皓觉得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但陆怀安说这样做是有好处的。
与此同时,陆怀安也加重了捐献书籍、捐赠桌椅的资金投入。
尤其是山区的孩子们,他偶尔会实地考察一下,实在非常困难的,甚至会捐一座宿舍。
马上是严冬,距离太远的孩子,可以住在学校里面。
此举再次受到了表彰,陆怀安甚至被授予【良心企业家】的称号。
“好傻啊。”
“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好。”
很多人都表示不解,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一门心思想着搞钱,怎么陆怀安偏偏特立独行,跑去捐钱?
脑子秀逗了吧?
陆怀安没有解释,不管他们说什么,该干什么照样干。
而就在这个时候,锐铭倒下的后果慢慢展现威力。
如锐铭这般股份不明确、权力不清晰的厂子,并不在少数。
尤其是那些挂靠在国营企业、集体名下的工厂,此时开始遭遇挑战。
两边都开始有意无意地抢夺主控地位,想划清界限,确定工厂的性质。
这也着实是锐铭的下场让不少人感到后怕,怕自己步入它后尘。
可是,挂靠容易,脱离难。
人家怎么肯让他们轻易脱离呢?在他们看来,挂靠在自己名下,那工厂就有他们一半的投入。
更何况,挂靠后借着他们企业的便利,这些工厂,可没少赚钱啊。
有人开始觉得,挂靠其实是一个陷阱。
看似享受了很多权力,很多优势,但现在控制权不明确,摩擦不断。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