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都要被气懵了,瞪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咋的了?”老大还挺得意的,觉得自己这办法可好了。
一车扣五十,两车就一百!
刚好又快过年了,都是运的鸡鸭这些值钱货。
哪天要是运气好的话,一车没准能扣一百多呢!
“都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再买一辆拖拉机。”老大抖着腿,想的可美:“反正这些村我们也跑熟了,到时嘿嘿,把菜都先运掉,让陆怀安吃屁去!”
崔二真是要被他气死了:“你办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你觉得你这能行?”
“怎么不能行了?”
俩人大吵一架,崔二说的这些理由,他大哥都觉得不存在。
什么看人,不都是看钱吗?
在崔二的强压下,这么大一车货,竟然一毛钱回扣都没拿到。
回了家,俩兄弟就吵架了。
“你觉得跟着陆怀安干,能有什么前途?”老大拍着桌子,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们当初自己干,一年就整了辆拖拉机出来,现在呢?”
环顾四周,他指着这破屋子:“咱累了这么久,他陆怀安自己住楼房,给我们住这破地方!”
“咋的,看不上这平房?”崔二冷笑两声:“这边之前都是平房,所有人都住的这屋子,我们之前连个平房都没有呢!”
三兄弟扛着棉袄睡拖斗的日子,才翻过年就不记得了?
大冬天的,舍不得住宾馆又怕车被偷,三人烧火吃红薯也没过去多久吧?
“你什么意思?”老大怒了:“敢情你就是觉着,跟我干吃亏了呗?是吧?哦,跟着陆怀安干,你有吃有喝,就觉得日子舒坦,不想挪窝,跟着我干委屈你了是吧?”
老三夹在中间,谁也劝不住,瑟瑟发抖。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合同还没完,不能走。”崔二心里也乱糟糟。
凭良心说,他也不想低人一头,尤其现在陆怀安明显在扶持自己人。
他一外人能有什么前景?
可他比任何人都清醒,他非常明白,现在之所以送货送菜顺风顺水,是因为他是在给陆怀安送。
“你自己想想。”崔二是真想跟他讲清楚这个道理,语气和缓许多:“我们自己收菜,他们又像之前一样,死活不卖我们,你怎么办?”
菜是人家的,还能去偷去抢不成?
“那哪能呢!?不可能!”老大自觉跟村里人都处得挺好,斜睨着崔二:“你自己不好好打好关系,怪谁呢?别怪哥说话不好听,你这脾气啊,是得改改了。”
以前他脾气挺好,事事听他大哥的,结果呢?
混了两年,饭都吃不上。
后来三兄弟一合计就琢磨着,还是得崔二拿主意,其他俩人只干事。
眼下这情况稍微好点了,又觉得他一个二弟压他头上不舒服了。
气的崔二饭都没吃,摔门而出。
他们吵架的事,下午就传到了陆怀安这边。
龚皓皱着眉,问江三:“你知道他们在吵啥不?”
“不知道。”江三没敢靠太近,怕被发现:“我按陆哥说的,收菜的时候凑热闹,抽烟,不怎么插手,我抽完烟回来,他们就脸色不对。”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回来就吵了。
陆怀安和龚皓对视一眼,乐了。
“行,你先回去吧。”
江三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头,可怜巴巴地:“陆哥,我真的不懒的。”
“嗯,我知道你勤快。”
老江这俩弟弟,都挺勤快的,要不养猪厂那么大个地儿,他们三也不能盘得动。
早晚得打扫,要煮猪食,全要喂,还要田里地里的忙,这要还是懒汉,那真不知道什么才是勤快了。
陆怀安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你就当是放假,休息休息,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在帮我们忙。”
“诶,好嘞!”
等他走了,龚皓笑出了声:“安哥,你这招也忒损了。”
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挑得他们兄弟反目成仇。
“我本意只是想让崔二有点危机意识来着。”陆怀安摇摇头,低头继续看报纸:“他们兄弟三个,老大脑子空,一心想赚钱,也没啥良心,老三就没个主意,啥事都听他们的,只知道埋头苦干。”
就一个崔二,勉强得用。
“不过他们三兄弟都会开车,倒是挺难得的。”
陆怀安嗯了一声,翻了一页:“看看吧,能留就留,留不住也没关系。”
不服管的话,他一个都不想要。
学校也放假了,孩子们都放假了,村里顿时热闹起来。
今年都赚了些钱,家家户户都留了鸡鸭准备过个热闹的好年。
陆怀安和钱叔这几天都在纺织厂这边两头跑,虽然新布料没出过,但确实质量是越来越好了。
杜厂长也是挺无奈的,瞅着他们直说想不明白:“刚好要过年,趁着天气冷了出一批新布料不好吗?”
料子厚实,还防水,多好的衣服材料啊!
里头塞点棉花,上等的棉袄啊!